對於她正式作為女性的每月必到的好朋友還是該表示歡迎的。
但我也十分生氣。
我當然要生氣!
為什麼不?
她穿著我腦海裡的那套婚紗,那麼美,當我掀起那層雪白的薄紗的時候,黑髮跟白沙造成的反差簡直讓我不想離開那張漂亮的嘴唇,一直親吻下去。
但是晚上就告訴我她的好日子來了讓我太不爽!
不能穿著這婚紗跟她□□是其次,但是那麼多日日夜夜竟然沒讓她有了我的孩子的事實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是不是做的太少了?
應該不少了……
除了在馬上和樹上幾乎都做遍了……
當然,很快樂是主要。
只要是跟她,當然快樂!甚至真想死在她兩腿之間。
腦子裡反覆浮現她耽溺於其中的沉醉表情,以及黑髮和雪白枕頭造成的鮮明反差,脊背一陣陣發麻,下面脹痛難忍。
算了,總歸是回到現實了,我該開心不是麼?
看著她跟黑色頭髮對比有些蒼白的臉,心微微被刺痛。
我的小可憐。
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將她摟緊,手掌放在她小腹上緩緩摩擦著,嗅著她的香味,深深入眠。
心裡暗暗想著,下一次結婚紀念日該送她一件什麼樣的衣服。
猩紅色?
沒錯,猩紅色。
或者乾脆不穿了?
不出去吃晚餐某人似乎更樂得自在。
只是這連續不斷的夢就像惡魔一樣不肯放過我。
彷彿所有的東西全部堆積在一起,不將人壓垮誓不罷休的沉重。
一呼一吸之間,全是那些臉。
厭惡的,憎恨的,恐懼的,蒼白的,讓人想逃離的世界……
隨後又變成那些跟Gina在療養院和內華達待著的畫面……
美好的,甜美的,又卑微乞求著苟活於一時的悲涼……
最後全部化為那一幕幕死亡的瞬間。
驚醒後,頸部勒緊到窒息、和胸口刺痛、視線模糊的感覺猶在。
夢境那麼真實,Gina就站在我面前,跟著我一起,消失掉眼中的最後一抹光。
急忙收緊手臂,發現她正躺在我懷裡。
被壓著的左手臂微微有些發麻,觸覺微失,她那在月光下泛著健康黑色的髮絲鋪滿了枕頭。
謝天謝地,她還在。
將鼻子埋在她的耳邊用力嗅著,心中充斥著的患得患失漸漸消散不見。
輕輕抬了手臂,將已經被冷汗浸濕了的枕頭扔下床,拽了我自己一直空著沒用的那隻緩緩塞進來,抱著她翻了身,讓她枕著我的右臂睡。
還好,她還在。
我並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因為這夢喊叫出聲。
Amon剛降生,我感激的無以復加。她最近也因為這個很累。
之前總會在我噩夢時候警覺,溫柔的在耳邊喊我的名字叫醒我。
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用那幾個粉色小肉墊穿過我的髮絲,按壓著我的頭皮舒緩腦中繃緊的弦。
隨著她的緩緩誘導,我把所有藏在心底的事都說了出來。
每次醒來,我都用力的吻她,證明自己還活著,還跟她一起活著。
吸吮她滑膩溫涼的舌尖,一些真相似乎也浮出了水面。
她睡得並不熟?
那麼……
最後一世每天深夜潛入她家,她原本就知道?
我在心底微微發笑。
原來她一直在等我……
一直都在。
胸腔被杏仁糖的味道塞得慢慢的,又甜又苦。
當然,生子大業異常重要。
將我三世的名字放在最開頭,首選的位置,其他的名字全部謄寫好,貼在工作牆上,方便選。
Almasy先排第三。
畢竟這個名字是個悲劇。
雖然每個名字都是悲劇,而且那都是在我遇見Gina之前發生的。
暗暗想著,越多越好,最好給我生一個足球隊。
唔……這事先放心裡想想,可不能說出來。
Amon小的時候還好,越長大,我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對於自己父親的養育過程,似乎完全被夢中三世父親的臉給蓋了下去,負面情緒滿滿。
我愛他,這我知道。
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從睡夢中驚醒後,我總會緊緊抱著Gina,靜靜享受著劫後餘生。
然後悄悄下床,去Amon的房間。
蹲在他床邊,看著那漂亮的深色頭髮打著彎卷在枕頭上。
他的嘴巴可真像他媽媽。
小時候還很黏我,出去半天回來總要我抱著,現在長大了,膽子小得簡直不像我兒子。
後來才發現,是我想少了。
他果真是我兒子。
犯了不少事,掐著時間公然拿著我的槍去林子裡打獵,回來時候再用手帕把上面的指紋擦的乾乾淨淨,甚至多此一舉的擦了我的。
他似乎有點怕我。
飯桌上從不多說一句話,餐具從不發生一丁點碰撞的聲音。
這讓我很難過。
夢裡時刻被「父親們」禁錮著,年幼時是身,成年後是心,我總是渴望逃離和自由。
但是現在他主動去規整自己的行為,我卻又無法說什麼。
該誇獎?
或者說,「你不用遵守這些規矩」嗎?
不太可能。
我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在某一天直接將叫出口的少得可憐的「Dad」換成「Sir」。
思維漸漸飄遠。
第一世的父親會不會也是如此?
那個花白了的棕色頭髮,挺直著背,坐在沙發上的老傢伙。
不知道如何表達?
我不主動,他不會表達,媽媽背叛,然後我們的家自然而然就走向決裂了?
心裡開始恐慌起來,我得找個辦法接近他。
這是我的家,我不能讓他決裂!
當然,有Gina在,我放心。
但是Amon……
我得花點心思……
可是漸漸的,等發現了他深深藏在骨子裡的苗頭,我開始明白了,原來這只是一個假象。
這臭小子變著法的琢磨著怎麼淘氣,把自己綁在馬腹下面讓馬跑,把狗引上樹,都是他幹的好事!
男孩子麼,這樣才正常。
我放鬆了些心情,繼續做我的事。
隨著時間流逝,他似乎也琢磨明白我根本不是個難以接近的嚴父,於是放下手頭的東西開始變著法的接近我。
最開始畫了幾天的樹讓我看,討賞。見我對他有了好臉色,開始隨便畫個草也要讓我抱他,甚至有一次抱著我的腿被我拖著走了十來步也不鬆手。
看著那深棕色眼睛裡的倔強,突然心放軟了。
他跟我親近,這不好麼?
去衣帽間拿衣服的時候,看見他正披著我的西裝外套坐在地上,擺弄著我的腰帶。
皮帶扣「咔噠」聲一響,再緩緩抽緊的聲音,讓我不自覺想起了Gina……
我喜歡她給我扣皮帶的時候。
唔……
解皮帶的時候似乎更好些。
我緩緩走上前,剛想說點什麼,當然不是訓斥,他卻直接向我張開雙手。
不得已將他抱起來,換成他兩腿放在我腰側兩邊的姿勢,心底琢磨著就穿他身上這件好了。
脖頸上的手臂突然收緊,臉頰上冰涼的觸感只停留一瞬,接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塞在我頸側。
「Dad, I love you.」
胸口壓著的石頭似乎就此煙消雲散了。
我也愛你,Son。
我為了避開Gina的好日子,好讓自己有效率的過我們共同的好日子,向她的婦科醫生諮詢了她的排卵期。
今天好像正是時候。
當晚纏著她,一次次把她撞散,看著她無力的仰起胸腔,腰側的溝深深淺淺,我一面難耐的吻著她,忽快忽慢,等著跟她一起攀上高峰,一面緊貼著她的嘴唇呢喃,「Gina……umm……給我一個女兒……」
又一個臭小子。
第三個總算是個女兒。
我給她取名為Angela。
她是我的小天使……
我曾想著要教她玩槍。
男孩子總對這東西感興趣,Corso由有分寸的Amon帶著,自然不會做出什麼蠢事。
「Dad!他們明明就輸了!」
我笑著揉揉Angela的小腦袋。
其他兩個小傢伙笑嘻嘻的控訴我只教Angela拆卸和□□的「秘訣」,不公平,要重新比賽。
臭小子!你們偷偷摸我的來福打獵的時候,你們的寶貝妹妹可還在娘胎裡呢!
兩人都讓著妹妹,故意讓她贏,我自然開心,也不擔心她會被寵壞。
有Gina在,想寵壞孩子有點難。
每次我帶著兩個臭小子去打獵,她們母女就躺在鋪了毯子的草地上曬太陽,過一會再準備吃的好等我們回來。
小傢伙們槍法不錯,兩隻野兔,而且只打了後腿。
拎回去包紮,養兩天再放生,這是Gina教他們的。
Amon向我透漏了想去從軍的意願。
我只告訴他,自己的人生自己做決定,我尊重他的選擇。
離得遠遠的,看見草地上,Gina正盤腿坐著,迎著陽光的臉泛著健康的顏色,Angela正跪在旁邊給她的頭髮綁小辮子。
春日正午溫和的陽光彷彿透過身上的布料和每一寸皮膚,充盈在心裡。
滿滿的,由內而外的,溫暖的無以復加。
臉頰的笑肌不自覺的牽起嘴角,將左手無名指指環輕輕貼在唇邊。
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