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Chapter 17

Almasy那本西羅多德的《歷史》已經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混種」------歷史和色情小說的結合體。

我看到了他擺在桌面上的書。如果要是真的不想給我看,他會藏得嚴嚴實實,完全不會讓我感受到這個東西的存在。但是這本書已經連續兩個多月「光明正大」得攤開在書桌上了。

他出去的時候我便開始翻閱,裡面曾經有的各式各樣的剪報、明信片和地貌手繪已經不見了,扉頁的空白處全都是我的名字和......

恩......

各種各樣某人心中深深掩藏著又想讓我知道的怎麼折騰我的詳細步驟。

紅著臉連著看了幾天才看完。

這麼偉大的一項計劃,實施起來需要的時間應該會出奇得長。

內容很簡單,想做遍以這棟房子為圓心,2000英尺為半徑的區域內,除了有人可以窺探的任何地方。

他甚至還仔細分析了各種姿勢的可能性,當天最好要穿著什麼樣的衣服,一天中什麼時間樹影斑駁的效果最佳,什麼季節野戰可以直接躺在落葉上不用麻煩得帶著毯子,甚至還實地考察了落了幾天的葉子最鬆軟乾燥又不會易碎以防沾滿衣服,或者劃傷隱秘部位的皮膚.......

我好幾天不敢看他。

我當然期待!

但是就這麼一個話少的面癱,腦子裡怎麼就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看著那些筆記和文字表現出的躍躍欲試和狂熱,相反的面上卻未露絲毫。

我連著打了好幾個哆嗦。

就跟處於黑夜中的深林,面前只有一個小火堆,叢林裡隱著一隻不怕火的狼,亮著眼睛準備時刻撲過來......

自從知道了我的較短期可復原體質和沒有生理期這回事之後,因為不能有孩子和注定死亡,某人稍稍陰沉了幾天,然後開始過起了更沒節制的生活。

恨不得一日三餐的時間都不讓我下床,穿上的衣服會立馬被他剝下來,只留下一條絲綢小褲。

猶記得那天下午他回來後,只在書房小坐了會便出去訓練Wolf和Lacki,臨走前只面無表情的給了我一個纏綿悱惻到無以復加的吻,視線在我的嘴唇和眼睛兩處移動,拇指或輕或重的按壓著我嘴唇,「我給你留了東西在床上。」

看著塞滿了的一小行李箱的各種顏色的絲綢小褲,兩邊繫帶,中間一條細帶子,像極了比基尼。變著花樣的顏色和布料樣式,有些甚至還帶了白色蕾絲邊......

這似乎成了他最喜歡做的事之一。每天早上折騰我一遍,從疊放了一堆貼身小褲的抽屜裡挑一條自己喜歡的,給我穿上,慢慢打結,順便吃點豆腐,中午或者下午再重新扯下來,折騰一遍,換上另一條,樂此不疲。

然後某人用絲帶系蝴蝶結的技術突飛猛進。

白日裡他會出去,隔幾天的晚上就會帶了兩口袋十幾疊的帝國馬克回來,放在書架最裡側的櫃子裡,將鑰匙繫在我手腕上。週末時候就會跟著住在療養院的原房東一起坐在小碼頭上釣魚,我則去療養院跟護士們一起幫忙整理藥品或者疊床單。

卡爾拉(Carle)夫人經常在疊完35條床單後獎勵自己一支煙。我很佩服這種可以一心多用的女人。她竟然可以一邊跟我們閒聊一邊精確的數著床單數量。

「Gina,你丈夫待你怎麼樣?」她站在開著的窗前,吸了口煙。

旁邊幾個小護士立刻瞪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我。

「很好。」我埋頭幹活,不想讓她們看見自己微微著發紅的臉。Almasy的那本書一直縈繞在我腦子裡,他也確實在一步步實施著精確的計劃,這「導致」了我們最近的生活非常的......

豐富......

「Oh!快說說吧!我都已經結婚了!順便給這些小姑娘科普一下,省得看錯了人!」她將臉頰邊的棕色卷髮順在耳後,瞬間笑得邪惡無比,「他鼻樑太高了,床上絕對是一把好手!是不是,Gina?」

我堅持不下去得快要拜倒在她裙子下面。這女人怎麼這麼會打趣?我臉皮厚是沒錯,但她總能說到讓人不得不害臊的地步......

我轉過身面對著她們,一手捂著臉降溫,另一隻手伸向她,要了一支煙點燃。

「姑娘們,男人的鼻子很重要,你們可千萬別找了繡花枕頭!」她爽朗得哈哈大笑起來,順著窗外看向被樹枝半遮擋著的小碼頭,兩個人都挺直了被一動不動坐在那,像極了父子倆。

「你男人有兩下子。希爾格(Hilger)老將軍可是最頑固最難搞的傢伙。」她轉過臉看著我們,「據說因為他骨頭太硬,不願意效忠領袖,直接被削了職,兒子被關在監獄折磨死了,因為他夫人是猶太人,被領袖為』種族雜交的後代必然滅亡』的說法拿來當了殺雞儆猴的雞。」

我皺了皺眉,扭頭再次看向他們兩個。Wolf和Lacki對於這位老人家的親近是除了Almasy和我之外的第三人,甚至比我還多些。也從未看見Almasy跟誰能在一起只面無表情而不不陰沉著臉這麼長時間,除了Madox。當然,跟Madox是好友之間無言的親密,跟這位希爾格將軍,似乎敬重多一些,他甚至還給這位老將軍準備了一匹健壯的黑馬,兩人經常一起騎馬打獵。

再這麼一想,這一大一小面無表情少言寡語的性格還真是一模一樣。當然,是現在兩種人格融合後的Almasy,或者說Amon,不然很難想像這位硬骨頭會不會直接拽了Amon的衣領子用力按在河裡。

關好了盥洗室的門,我急忙把自己浸在盛滿了溫熱的水的浴缸裡。

他在睡覺。

我得快點。

不然被他逮到在洗澡絕對是送了一塊上好的肉放在野獸嘴邊。

是的,最近越來越野獸化了。

腿根部的細嫩皮膚比較矯情,總是被他掐得青紫。確實沒用力這我知道,但是反覆掐肯定會這樣,可想而知我們每天的「愉快」生活是多麼頻繁......

還好,這兩天他似乎比較忙,早出晚歸,只晚上一次就緊抱著我睡了,這麼一想好像也合乎情理。

白天忙,自然累,晚上沒精力很正常。

那是不是證明我可以好好的安安分分泡個澡?

當然,事實推翻了我的推理。

他赤著身子推門而入,直接進了浴缸,坐在我後面,環著我的小腹向後帶,直到緊貼著他,接手了往身上撩水的習慣動作。

好吧,當然不會討厭共浴,而且已經習慣了。靠在肉墊上總比靠在硬邦邦的搪瓷浴缸邊上舒服不是?

「Gina。」他突然低低的發了兩個音節,這讓我有些驚訝。做愛的時候除了沉重的喘息他是從來不出聲的,其他時候說的話更加少得可憐。

「嗯?」我側過頭,手指慢慢滑過他結實的大腿,在他膝蓋上打著圈。

「我們總是會再見嗎?」他用食指輕輕托了我的下巴,扭到與他面對面的角度,拇指在我的下唇上輕點,眼睛只直直看著我。

「會。」如果我仍舊是給你擋子彈的體質的話。

他看了我一會,慢慢低下頭,鼻尖抵著我的,微微側了下臉啄吻我的嘴唇,又靈巧得將舌尖掃進我的口腔,吸吮我的舌尖,帶著一股杏仁糖的味道。

手指則順著鎖骨中部,一直滑到下面,輕輕按摩整個花園。

我無意識的輕輕上抬小腹,兩腿卻又緊貼在一起抵擋入侵。

他卻直接將自己的一條腿用巧勁擠進其中阻止我的抵擋,手指慢慢探入其中或輕或重的按壓著內壁。

我用力夾緊他的膝蓋,嘴唇被他封著快要透不過氣來。

他停下漫長的吻,鼻尖仍舊抵著我的,一下一下啄吻我的嘴唇,舌尖掃過牙齒,讓人癢得難受。

溫熱的水流似乎是很好的潤滑劑,雖然根本用不著潤滑每次都準備得十足充分。我被他緊擁在懷裡,他的兩手在我背部或輕或重的揉捏著,藉著水的些微浮力和隨著上下起伏而溫柔運動的水流讓敏感加了幾倍不止。

「說你愛我。」他緊貼著我的嘴唇,一下下吸吮著,下面的動作越來越快,不溫柔的動作讓水無所適從的向外延伸,流了一地。

我意識回籠,緊張了下。

這不止是普通的情話。

這是承諾。

對於存在著特殊聯繫的我們來說,生生世世。

「ummm......快說。」可能是我的緊張下意識收縮了內壁讓他離峰頂更近了,他難耐得悶哼一聲,用僅存的理智施壓延遲著想要跟我一起。

「Ich Liebe dich。」我緊貼著他的耳側,清晰的念出每一個音節。

他用力向上頂了十幾次,水蔓延得到處都是,我們忘情得熱吻,一起飛上雲端......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身側的床已經涼了。

最近這兩天都是如此。

他從不會說讓人難以捉摸的話。昨晚證明了些什麼。

比如......計時器歸零了。

他一定碰到了什麼麻煩!

我就那麼在沙發上窩了三天,盯著牆,不想吃東西,不想起來。

反正也餓不死。

或者說即使餓死了也會活過來。

Wolf和Lacki都忍受不了了,它們衝著我又叫又嚎,我只好撐著虛軟的身體給他們拿肉乾。

糊里糊塗的過了近一周,我只抱著Almasy的那本書,躺在上面,醒了就一遍遍看他寫的東西,累了就趴在書上睡。直到卡爾拉夫人來給我送吃的和一疊信件。她看見我半死不活的樣子,告訴我說如果不是希爾格老將軍讓她來說不定我會被自己餓死在沙發上,並承諾著每週都會按時送來食物。

希爾格?Almasy都已經打點好了嗎?如果他不回來就托這兩位照顧著我?

我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擔心。聽了一下午卡爾拉夫人絮絮叨叨的說療養院老人們的趣事,我從沙發上爬起來了。

這已經是10天之後。

既然身上沒有任何疼痛,那就證明他並沒受到任何傷害。

說不定這只是暫時的。

但他為什麼會消失?原著中是帶了德軍穿越利比亞沙漠成了間諜。

難道德軍在向他索要地圖或者讓他帶他們穿越沙漠?

我草草查看了一下信件,卻在其中發現了Madox的名字。

是他妻子寄過來的。

整個探險隊除了四個帶路的阿拉伯人只剩下Madox、Bermann和Almasy三人。Madox現在被逼吞槍自殺,Bermann和Almasy下落不明。

有人出賣了他們。

是誰已經無關緊要了不是麼?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整理東西。

委託卡爾拉夫人照顧兩匹馬和兩隻狗,將一部分帝國馬克轉成現金支票寄給Madox妻子,一部分留給希爾格老將軍和卡爾拉夫人,剩餘的當做路費。

我要找到他。

只要他不死,我即使愚蠢到往槍口上撞也死不了,找不到他呆在這也於事無補。

就在一切準備就緒將要離開的時候,我的胃和小腹開始火辣辣的陣痛,肋骨似乎斷了幾根,甚至直不起腰。

我的天,Almasy......

頂著這麼張有色人種的臉讓我頭痛。我躲在隱蔽的巷子裡,扶著牆以防自己痛得倒下。

一旦倒下就站不起來了。

戴了帽子遮住半張臉,我正等著剛剛收買的那個小兄弟送口信。

不知道Almasy的那些經常打交道的黨衛軍朋友們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男孩繞了一圈以防有人跟蹤,從小巷的另一個盡頭快步走過來,塞給我一個紙條,我付了錢以示感謝,扭身消失在巷尾。

回了家,一遍遍讀著不大的字條上潦草的字跡。

果然還是當嚮導麼?

所以說,無論如何,都會死在原有的事件上,無法逆轉?

那還該死的讓我來這裡做什麼!?

我躺在床上睡不著,除了胃和小腹,臉上也開始火辣辣的痛。抱了他所有的大衣蜷縮在壁爐前面,盯著那火焰直到天明。

用力呼吸著大衣上他的味道,皮革、雪茄,夾著杏仁的苦味。

天!我真想他!

他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嗎?

不然為何又會向我求證呢?

這種從來不會問問題的,甚至很少說話的人。

想著讓我說我愛他的那一刻他熾熱絕望又夾雜著些許希望的眼神,心臟彷彿在用鈍刀子割。

視線中殘留的火焰開始模糊,眼角有熱淚緩緩流出來。讓我們在可以能看到對方的同一地點一起死不好麼?

我又緩緩笑起來,眼淚卻止不住得流,打在身下他大衣的衣襟上。

他總是知道我什麼時候睡熟了什麼時候還清醒著。

那天晚上上床後,他立刻用力把我鎖在懷裡,那力道彷彿要把我按進他身體裡一樣。反覆親吻著我的額角,順著我的頭髮,又啃咬著我的耳垂和頸側,進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他那彷彿如呼吸一般灑在耳畔卻又如涓涓細泉流淌進心裡的幾個音節------

「Ich Liebe dich。」

他說的德語可真好聽。

腦袋傳來熟悉且尖銳的刺痛,我的眼前一黑。

「說你愛我。」

「ummm......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