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命如山讓我對這個無惡不作的幫派理解似乎更加深刻了......
在他們眼中,一個家族的領頭羊是做最後決斷、帶領大家闖出更廣闊的天空的人。
所有族內成員的外來人士,或者說是後期被冠以家族姓氏的人,如果想跟族內人結婚,首先要徵得族長的同意,所以才會有那出Sean抱著Corso小腿求婚的戲。
我也被迫著閒不下來。
記得最討厭的事莫過於陪朋友逛街,拖拉著、慢慢的、一家店一家店的,等著她們試衣服......
頭疼。
每天跑8英里都沒問題,但是!
千萬!
別!
讓我逛街!
「Gina,我們出去吧!Pleeeeeeeeeeeease~~~~~~~你是我的好朋友啊!好朋友要結婚你當然要陪著試婚紗啊......Giiiiiiiiiiiina~~~~~~~~~~~~」
我發了狠勁用力掰著沙發扶手,腳腕被Diana往相反反向拽著.
天!這瘋女人力氣可真大!!我的身子似乎要從腰分家了......
「Gina!」她突然洩氣的喊了一聲,放開手,我整個人因為突然失去平衡的力道立刻彈了回去,撞在沙發扶手上。
「......」
能謝天謝地它是以海綿作為填充物嗎?
「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把它扔泳池裡!」
聲音突然從後院傳過來,我有些眩暈的抬頭尋找她的方位,發現她正兩手舉著那隻肥懶肥懶腰卻又細又長的Cat在水面上。
將沙發靠墊用力蓋在腦袋上想要隔絕那惱人的聲音,突然「嗷」的一聲尖叫,又急忙探出頭去看。
Cat緩緩踏著貓步走進來,輕輕一跳蜷在我腰上趴著,拍打水面的聲音一陣陣傳來,然後棕褐色頭髮像海藻一樣緊貼著臉頰的頭從池邊冒出來......
我用力憋住笑。
話說,這化妝品質量還真不錯,一點都沒花。這個時候可不像60年後的時代,防水化妝品遍地都是。
將煮好的熱咖啡遞給正身披著毯子頭上蓋著毛巾蜷在沙發角落的她,心裡暗暗搖頭。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大秋天的進了泳池,上來還笑嘻嘻的向我討好處......
「Gina,你看,都是你的錯,誰家泳池到了這個季節還放滿水的?」
嗯......誰剛剛還興致勃勃的想把貓扔進去的,鬼麼?
「Gina......去吧,去吧!我就約了5家店,今天只看婚紗......去嘛~~~」
我扭頭狐疑的思索了一會......
好像閨蜜這個東西確實該在這時候陪著的,於是點點頭同意了。
等她換上讓人送來的衣服,拉著我塗了各種各樣的化妝品,順便雙腿跪在我手上強橫的塗上指甲油的之後,我們出發了。
我該慶幸這貨突然有了智商,知道跟我模棱兩可的說話了麼?
這叫什麼,沒說不代表不存在?
每家店的所有新進婚紗,注意,是所有新近婚紗,全都試了一遍!
基本上一個店50-100套不等!
50-100套!!!
我連老實坐在那裡都不能,她碰上了喜歡的,還要拉著我試伴娘禮服,順便對比著搭不搭。
扶牆站著,高跟鞋將近五六個小時沒離腳,她竟然還在那興致勃勃的跟人家討論什麼配飾和花捧顏色......
我真寧可穿著高跟鞋跑5英里也不想這麼慢性自殺......
跟在健步如飛的Diana後面,慢慢挪動雙腿到門口,人生是灰暗的......
後面還有3家......
「Diana,我親愛的!」
抬頭,Sean已經急著從還沒停下的車窗裡伸出個腦袋向Diana打招呼,「Hi,Jonas小姐。」
我點點頭,從打開的後車門看見了被遮住大半身子,只剩下的一條被西裝褲裹著的腿。
他總喜歡早上時候將我抱在他腿上坐著,腿肌既結實又硬,尤其是當被迫剝了所有衣服坐在身同樣身無寸縷的他的身上,皮膚之間只有粗硬的毛髮,這感覺尤其明顯......
「Miss(小姐),Ambrosi在等您。」Sean先接受了Diana熱情的擁抱,抽空扭頭告訴我。
緩緩朝著車挪動腿,鑽了進去,Corso直接越過我關了車門,司機一踩油門飛快離開,全程迅速又流暢。
他們兩個怎麼辦......
手被拉住,托在他唇邊。他直直看著我的眼睛,在我手背上印了一個吻。
我被他侵略性的眼神驚得說不出話。
他微微低下頭,仔細看著我的手,彷彿在研究地圖,然後又緩緩貼近,嘴唇微張,露出整齊的牙齒,一口咬在上面......
「......」
車開回了他那位於荒郊野外的老窩。
我被他扯著進門,而那輛車竟然掉轉頭開走了......走了.......
「Cat還沒吃午飯......」
我定住腳,看著那輛車遠去的方向,這都是晚晚飯時間了......
事實上,不光Cat沒吃晚飯,我也沒顧上吃......
如果這也算吃的話,雖然不是飯......
他直接坐在沙發上,我被拉著站在他兩腿間。
他握著我的雙手,反覆撫摸著上面被他吸吮出草莓又附帶了兩個牙印的地方,一邊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一邊用力壓在自己的嘴唇上。
微涼的觸感和他的眼神讓我有些害怕,直覺今天晚上會不得安生......
被他扯著坐在他腿上,溫熱的掌心按著我的小腹,緩緩向後靠在溫暖的胸膛裡。
半躺著,一隻手直接從我上衣下側的邊緣滑進去,反覆撫摸著腰側,嘴唇則輕輕啄吻我的臉頰。
「有沒有喜歡的?」另一手輕輕順著我的頭髮,又用指腹輕輕滑過我的眉毛。
「什麼?」我側過頭看他,才反應過來他要問的是婚紗,「沒注意......」
他面無表情的盯了我半晌,腦後的頭髮被慢慢抓收緊在掌心,又緩緩推向他臉的方向,試探著接近,再遠離,看著我,又緩緩接近,先輕輕撬開我的嘴唇,舌尖掃過牙齒,淺嘗輒止,又慢慢頂開進入其中遊蕩。
我心跳得飛快......
他怎麼越來越會調情......
大腿側被溫熱的掌心貼著,緩緩上移,指腹在臀側打著圈,轉到內側,按壓著軟肉,又伸長了手腕緊貼著那處穿過,緩緩拉開身下自己的拉鏈,撥開早上親手給我穿好的貼身小褲中間的細帶子,慢慢塞進去不動了。
如果不是Diana,我是絕對不會穿裙子的!
見鬼的瘋女人!
我努力適應這酸脹的感覺,一手撐在沙發側防止他突然活動,一手按住他在縫隙前面作亂的手。
他順從的被我拿出裙底,又反過來抓住我的,塞進他右側的西裝口袋,輕輕吸吮我的下唇,又用滑膩的帶了淡淡雪茄味道的舌尖一邊舔舐我的牙齒一邊呢喃,「拿出來看看。」
是個黑色法蘭絨小盒子。
心跳快到無以復加,他卻突然微微直起身,握著我的腰同我一微微向上挺身。
我微揚起頭,咬住下唇防止叫出聲,頸邊傳來細細的吸吮舔吻讓我不自覺偏了頭渴望更多......
掰開那個小東西,兩枚金黃色的指環,邊緣平滑,質樸低調。
他輕輕小動作前後動著腰,飛快摘了那枚小的,用一隻手緩緩套上我左手的無名指,在我正發愣的時候,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突如其來的痛感,下意識的緊張全身肌肉。
「umm.........」他開始舔吻著剛剛被咬的地方,濕熱滑膩的觸感蔓延至全身......
「嫁給我......」
熱氣呼進耳朵,他呢喃的聲音一遍遍傳進耳膜,經久不息......
我定定隨著小幅度晃動的無名指發呆......
顫抖著手拿起另一枚指環緩緩套在他的無名指上。
必死又如何,不能因為知道自己總有一死就提前放下一切不是麼?
老天爺,求你......
求你讓我們活下來......
老天爺一直很忙,這我知道。
沒什麼時間管我,我猜到了。
Corso不說,但我們心裡都清楚,幾乎每一天都過得彷彿沒有明天一般......
抵死纏綿。
只有那互相觸碰的緊緊相貼才能讓我們觸碰著真實一般。
在那一刻,他是真實存在的,我對他亦然。
6月初,Diana跟Sean的大婚。
我們坐在最前面的觀眾席上,Diana穿著潔白的婚紗,棕色頭髮全部挽了上去。
當我在房間聽著她無休止的嘮叨恨得牙癢癢......
這傢伙身上套的婚紗是那天試穿的第一件!
「Oh!Gina,我好想Sean!我們都已經一天沒見了......」她拿著支玫瑰花從窗子望天。
我看著她的朱麗葉造型,非常想一腳把她踢下去。
她浪費了可不止我一天的時間!
那是我和Corso過一天少一天的寶貴時間!
對,沒錯,我已經看開了。
活在當下,活在當下!
「對了,Gina,你們的婚禮是什麼時候?」她扭身問我,眨著靈動單純的大眼睛。
我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本不想結婚的。
他甚至連個選擇都沒給我,直接一個祈使句:「嫁給我」。
戒指也是他硬套上的.......
我當然想嫁給他!時時刻刻看著他,被他擁在懷裡,親吻著,指腹的繭子輕輕撫摸我的臉頰。
「下個月十號。」
Corso不理會Diana哭鬧著想把婚禮在一天辦的請求,直接定了下個月。
估計是覺得這妹妹太過丟人,也許會大鬧婚場也說不定。
她笑得眉眼彎彎,不斷揪著手裡那朵玫瑰的花瓣往自己嘴裡塞,「我可真愛你,Gina!」
站在牧師面前,她就像隻猴子,似乎等不及這冗長乏味的宣誓,反覆想抬起手去拉Sean的手,又意識到不妥而不斷放下來。
對面的Sean只是滿眼含笑的看著她,這讓我十分確信現在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正認真的給出她一生的承諾的男人。
Diana似乎也被他的目光吸引,漸漸感動的哭出來,當被允許可以親吻的時候,破天荒的第一次看見Diana「認真正經」的一面。
這樣真好......
不,這只是我眼花了。
一切都是假象!
本來新娘要扔花捧,我已經有所屬,不需要再參與這個被愛神眷顧的遊戲。
她背對著眾人站了一會,身後女賓躍躍欲試,等著從天而降的愛情之花。
結果她直接轉身,跑過來,把它塞進我懷裡。想彎下腰親吻我的臉頰,抬頭看了眼Corso又生生頓在一半,低頭在我耳畔小聲:「快點結婚!」
然後提起婚紗扭頭跑去找Sean了。
眾女:「......」
我看著手裡的花捧,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
雖然她第一次這麼小聲跟我說話讓我有受寵若驚,但是......
這算是......開掛嗎?
有人慢慢走過來,在Corso耳邊低語了兩句。
他凝重著臉點點頭,轉臉側貼在我頰邊,耳語:
「我一會回來。」
定定看了會我的眼睛,他抬手輕撫我的臉頰,扭身跟著那人走了。
我微微皺眉,抿了口酒強壓下心裡的不安,反覆催眠自己:沒關係,擔心什麼呢?那人是Corso父親的手下,不會有事。
況且只要傷不致命,他就不會有事。
Diana老老實實亦步亦趨跟在Sean後面一桌桌走過去道謝,看著她笑靨如花,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拇指尖抵著微微轉圈。
沒有任何花紋,卻是最大的承諾。
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
不行,我要去找他!
快步順著那個方向走去,婚禮是在郊外度假村舉辦,雖然草地的面積足夠大,三面卻由樹林圍繞著。
順著他們剛剛消失的方向走,似乎到了盡頭。一排裝修別緻的洋樓,不遠處是泳池。
天!他到底在哪兒?
他不會有事,只要傷不致命。
可是他在哪兒?
轉身向後方人煙稀少的地方跑去。遠處柵欄外的狩獵林裡,三個人正站在那,兩個人正背對著我,另一個正對著我的人被遮擋住。
心比任何時候跳得都沉穩,我眯著眼睛緩緩靠近,結果一聲帶了消音器的細微槍響,其中一個人忽然倒在另一個人懷裡,而對面那人已經沒了身影。
我的天!
身上不痛,一定不是Corso。
但那個背影一定是他!
無論他身邊倒下的人是誰,他現在很危險!
我一腳甩了高跟鞋,飛快跑過去,發狠把裙子往上扯越過柵欄,用盡全力奔跑,在距離要他們不到100碼的時候,胸口一痛。
Corso已經由蹲到不得已的跪坐在草地上......
我低頭,白色禮服左胸口一朵猩紅色的血花,正越擴越大,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無意識的直接跪在地上。
胸腔帶著只能出氣不能吸氣的鈍痛,視線一片朦朧,掙紮著往前爬,卻只能帶來一陣陣痙攣......
眼前清晰的略過了三世與他的時時刻刻......
趴在那,他正面朝著我躺下。
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朦朧綠色中的黑點伸手,我又認命般放下......
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