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賺錢

金秋翻完了一整本畫冊,裡面的圖畫基本上都能在她記憶中找到符合的場景:「你是怎麼畫出來的?」

這一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白瑄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他托著腮,歪著頭想了半天,誠實道:「我真的不記得了。」他喜滋滋地把這件事情歸功於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可能是我們心有靈犀!嗯,肯定是這樣!」

這麼一個毫無邏輯和依據的答案,他卻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並且極力擁護:「因為你是我老婆啊,所以我就知道了!這一點都不奇怪!」

他為自己能和她如此有淵源而大感興奮,一頭扎到她懷裡亂蹭:「老婆,好開心!」他把玩著她的手指,眼睛都笑得瞇成了縫,「我和老婆那麼有緣分啊!」

白瑄的手因為常年的養尊處優而嫩滑無比,十指潔白又修長,漂亮極了,她收攏手指,和他十指相扣,白瑄喜歡這樣的親密感覺,仰起頭又對她笑了一笑,午後暖洋洋的陽光下,他肌膚細膩得像是白瓷,但是瓷器是冰冷的沒有生命的,他的面頰卻是透出一縷紅來,滑嫩地讓人愛不釋手。

最讓人羨慕嫉妒恨的是,他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是那麼的好,尤其是屁屁,簡直滑得和豆腐似的,金秋就算再怎麼做面膜,都沒有他手上的皮膚滑嫩。

白瑄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和她肌膚相親,今天他吃得挺飽,沒有別的壞念頭,就擠在她身邊,抱著她的腰,把腦袋擱在她頸窩裡,小小打了個哈欠:「好暖和啊。」

金秋莞爾,覺得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吃飽喝足的貓咪曬太陽一樣,他的唇時不時擦過她□在外的肌膚,又燙又癢。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感覺自己靠在一個可靠溫暖的胸膛裡,她長長吐出口氣,心想,如果可以選擇,她也希望兩個人可以回到從前,可以如影隨形,可以一分鍾都不要分開。

「爺爺。」白瑄挪了挪腦袋,歪著頭看著坐在旁邊的白毅國,「我什麼時候可以和老婆結婚?」

又來了!白毅國心裡冷哼一聲,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你以為結婚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不是去登記一下就可以了嗎?」白瑄迷迷糊糊地問,「很快的呀,我好想結婚啊。」

白毅國忍無可忍:「我孫子結婚,就是去民政局登記一下就完了?你高興我還不答應呢!結婚結婚,你求婚了沒有,你去見過丈母娘岳父了沒有?人家還不一定把女兒嫁給你呢,臭小子,一天到晚結婚結婚,你以為結婚很容易啊!」

雖然他劈頭蓋臉把白瑄罵了一頓,但是白瑄就是感覺到白毅國的鬆口,他開心地說:「爺爺答應了嗎,太好了。」

「……」這是白白浪費了口水的白毅國。

金秋也對白毅國截然不同的態度感到意外,她詫異的目光讓白毅國發覺了,他緩了緩口吻:「金小姐……」

「爺爺喊我秋秋就可以了。」金秋連忙道。

「小秋,我不是不答應你們結婚,但是這件事情,真的急不來。」和白瑄講不如和金秋講,好歹這還是正常人的溝通范圍之內,白毅國想了想,對她說明白,「照理說你們互相看中,我們做長輩的沒有拆散的道理,我現在想問問,你帶阿瑄去見過你父母沒有,你父母會不會滿意他這樣的女婿。」

話是這麼問,但是白毅國心裡頭一點都不覺得對方會不同意。

金秋苦笑道:「帶是帶他回去過,但是沒人知道,」她猶豫了一下,提議道,「現在一快要過年了,我想過年的時候帶阿瑄回家裡,我爸媽對我結婚的對象沒有太大的要求。」

這架勢,是要認真談結婚的問題了,金秋十二萬分地認真:「我爸媽都說,只要人老實,對我好就行了。」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金秋的爹媽其實提過一系列的要求,比如說不希望是農村裡出去的鳳凰男,不希望家裡有太多的兄弟姐妹,不希望是單親家庭,不希望家庭條件太差,不希望是高危職業等等。

白毅國點點頭:「我知道現在嫁女兒條件有不少,但是你放心,嫁到我們家,別的不一定有,錢是沒問題的,可以保證你們倆一輩子吃喝不愁。」

嫁到白家,意味的可不僅僅是什麼車和房的問題了,那些人家都不看在眼裡,人家講的是多少資產,公司的多少股份等等,數目之大是金秋平生未曾想過的。

談錢畢竟是比較現實功利的事情,但是又不能不談,金秋略微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接口,到是白瑄若有所思:「爺爺。」

「你又想玩兒什麼花樣?」白毅國覺得之前二十幾年操的心都沒有這幾年來得多,這孩子變正常了怎麼那麼難搞呢。

白瑄認真道:「爺爺自己也要吃飯的,我都那麼大了,爺爺,我想賺錢,你教我賺錢好不好。」

「你,賺錢?」白毅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早就為白瑄準備好了一切,他每天坐在家裡睡大覺都可以每天數錢數到手抽筋,沒事拿錢撒黃浦江都沒問題。

而且他這種剛剛變成正常人的人,學都沒上過幾年,更別說是做生意了。

白瑄卻有自己的想法:「我都那麼大了,爺爺養了我那麼多年……我想賺錢,如果我賺錢了,老婆就不用去上班了,也不會被人罵了,我還可以給她買她所有喜歡的東西,那樣老婆就會很開心,那我也會很開心了!」

白瑄越想越美好,卻把白毅國氣得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沒有那麼高的覺悟。

「你急什麼,你爹手裡的東西遲早都是你的。」白毅國一點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提起白少成,白瑄罕見地皺了皺眉:「爸爸說,他的錢都會給白玨,不會給我的。」

白毅國一驚:「你說什麼?」

「爸爸不喜歡我這個兒子,我也不喜歡他。」白瑄感情很直白很簡單,「白玨和爸爸來看過我,爸爸說,他以後的錢都會給他,但是他要保證我的生活,白玨當時答應了,他說我是他的大哥,可是爺爺,他在騙人,當時他答應了,可是後來他就讓人來撞我。」

白毅國聽得有些糊塗:「他撞的不是小秋嗎?」

「不是那一次,是第一次,把我撞進醫院了。」白瑄很肯定地說,白毅國吃驚道:「怎麼可能。」

他坐不住了,站起來踱著步子:「阿瑄,說起來我還沒有問你,你記得是誰撞了你嗎?」

「一個長胡子的中年大叔,穿一家藍色的衣服。」白瑄的記憶要麼不恢復,一旦恢復以後,簡直好得嚇人。

白毅國沉聲道:「是他撞的你,說是因為疲勞駕駛,他是自己報的警自首的,所以輕判了。」他深深望著他,「你為什麼會說是白玨撞的?」

白瑄遲疑了一下,突然皺著眉頭,委屈道:「我想不起來,但是我就是記得好像是他撞了我。」

明明是一個工人,他自己也看見了,可是卻說是白玨……若說是買凶殺人倒也可能,可是終究沒有證據。

白毅國猶豫了,他雖然不喜歡白玨,但是那也不意味著他會輕而易舉認定白玨要害白瑄,那個時候的白瑄有什麼值得加害的呢,他不過是個傻子,根本不可能和他競爭什麼才對。

偏偏阿瑄說得肯定,卻又拿不出證據來。如果要查,隔了那麼久,恐怕也沒有什麼線索了。

白瑄抱著頭想了半天,急得眼淚要下來了:「我想不起來了,明明其他事情都記得的,就是想不起來了。」

金秋方才一直靜靜聽著,這會兒才抱著他的頭,輕拍他的背:「沒關系,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乖。」

白瑄皺了皺鼻子:「老婆,白玨是個壞人,你相信我,他以前總是欺負我,在我的被子裡丟蛇,椅子上塗膠水,剪我頭髮,我自己玩,他還會把蟲子丟進我的衣領裡……」可憐他那個時候什麼都不知道,只會哭,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吃這個悶虧。

金秋聽得心疼死了,摸摸他的臉頰:「乖,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不會了。」

白毅國同樣氣憤於白玨的所作所為,但是那也畢竟是小時候的惡作劇了,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為這段經歷,所以在白瑄心中留下了陰影,讓他認為白玨是個壞人,以至於那一天的車禍才產生了錯覺。

也不是沒有可能。白毅國思忖著,到底覺得不放心,不過他也沒有貿貿然就給白玨定罪,反倒是決定讓人好好查一查當初車禍的事情,不管結果如何,求個心安而已。

而白瑄……他已經成功地利用小時候的悲慘往事博取了金秋的同情,正歡快地占著便宜呢,金秋還無知無覺安慰他,以為他在難過。

臭小子,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偷偷翹起的嘴角,和偷吃了的小狐狸似的,賊兮兮的。白毅國橫了嘴巴都要裂開的白瑄一眼——你要裝可憐你能裝的像點嗎,當心露陷!

想到這裡,白毅國的眼角挑了挑,心裡徒然升起了一個怪異的念頭,他孫子真不傻,而且恐怕還真的夠聰明。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一開始金秋說他聰明的時候,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變回正常人的事情上,是的,他一直覺得白瑄只是變得不傻了,像個正常人了。

雖然偶爾還會做出一些*的舉動,但是他的思路明晰,具有了分析事物的能力,說話有邏輯關系了,這也就意味著他有了作為正常人生活的本事。

單純一點不要緊,老實一點也不要緊,白毅國認為,他只要可以正常過日子了,他懸了二十幾年的心就可以放下了。

但是現在這種微妙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本來想吃個家常小菜,結果端上來的是滿漢全席……驚喜是驚喜,不過是驚大於喜。

白毅國一瞬間腦子裡轉過許多個念頭,最終決定——要試一試,如果他孫子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聰明,那麼很多安排,很多事,恐怕就要做出調整了。

他想了想,故意道:「阿瑄,你是真的想要學賺錢嗎?」

「嗯啊!」完全不知道掉進陷阱裡的白瑄樂顛顛答應,「我想賺錢給老婆花。」

這一次,白毅國沒有絲毫的不悅,他笑瞇瞇道:「要賺錢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要賺大錢就不容易了,你要養媳婦,那就得賺大錢。」

白瑄趴在那裡,像是一只蹲在地上甩著尾巴的小狗,漆黑明亮的眼睛帶著天真柔軟的味道:「那爺爺教我賺大錢養老婆。」

「爺爺教你是沒問題,不過得先考考你。」白毅國縱橫商界多年,堪稱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白瑄這樣的大狗完全不是對手,被他用「養老婆」這個大骨頭樂顛顛帶進了挖好的陷阱裡。

金秋看著這一老一少的對話,雖然中心始終圍繞養她沒動搖,但是她怎麼都覺得……事情是不是朝著詭異的地方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