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那邊的喜訊報來謝家,沈秀高興得去裝了一籃子雞蛋,個個染紅,讓常家下人帶回去給女兒吃。又同兒子說道,「你姐姐可算是有身孕了,往後在常家算是站穩了腳,說話有份量了。」
謝崇華也為姐姐高興,無論常家如何,有個孩子陪伴,姐姐也會少些苦悶。丈夫無可依靠,至少有個孩子。常家今後的全部東西,都會是孩子的,那姐姐也不用過得太辛苦了。
「等會你也去看看你姐吧,你姐夫不是總說讓你去多走動走動嗎?」
常家謝崇華不願去,只是想到姐姐,如今再去他們也不會嫌棄什麼,這才應聲,準備動身過去。
齊妙聽見姐姐有孕,算了算日子,約莫就是過年前後。她低頭瞧著肚子笑道,「要有表弟啦。」
沈秀接話道,「表兄弟年紀差不多,有伴了。」
聞言,齊妙心裡多想了些,抬頭看看丈夫,見他也正看了來。等婆婆外出了,她才說道,「我總覺懷的是姑娘,奶娘是這麼說的,說瞧著像姑娘。」
謝崇華摸摸她的頭,「姑娘就姑娘,難道還怕娘把孩子丟出去麼?」
齊妙噗嗤一笑,「那也是。」
這邊在說著孩子的事,遠在五十里外的常家,也同樣在說這事。
謝嫦娥在裡屋坐著,沒有到廳堂去會客。婆婆也不許他們進屋裡看望,怕太聒噪,前三個月總是特別寶貝著。她喝下送來的補湯,坐在床邊發怔。肚子還什麼動靜都沒有,可她卻每晚都被折騰得睡不著。
什麼時候不懷,偏是這個時候。
孩子如果真是陸正禹的,她會一世不安,愧對常家人。可偏她又不能說出口,否則不但連她沒命,孩子也是,甚至連累母親弟弟。想著想著入了眠,可片刻又驚醒過來。
反反覆覆,痛苦不堪。
以至於補湯喝下去,人反倒是瘦了些。等謝崇華趕到常家,姐姐氣色卻十分不好。
亭子裡清風緩緩,謝崇華卻見姐姐滿目倦容,心覺奇怪,趁著下人都站在遠處,低聲,「姐夫他們還待你不好麼?」
謝嫦娥搖搖頭,淺笑,「好得很,那些藥湯都要喝吐了,和和氣氣的,丫鬟也添了四個。」
「可……姐姐氣色卻不好。」
謝嫦娥心中有事,總想跟人說上一說,可那種事,卻無人可說。想起陸正禹,脫口問道,「正禹他如何了?」
謝崇華意外她會問起那人,哪怕是知道陸家遭了大難,姐姐也一句沒有過問。他以為她要一直避嫌,誰想如今卻在常家問起,令他好不意外,「他帶著正行他們要離開鹿州,誰想才到茂安縣,阿芷就走丟了。他如今還在找,我將正行正尚領回了家,暫時代為照顧。」
謝嫦娥愣了愣,歎氣,「怎會這樣……竟將阿芷弄丟了。」
姐弟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許久,謝嫦娥才又問道,「他……以後還會回元德鎮麼?」
謝崇華皺了皺眉,有些意外看她,這語氣聽來怎麼有些奇怪,「姐姐不希望他回來?」
謝嫦娥避開他探究的眼神,「傷心之地,到底還是不要回來的好。」
說著,手已不自覺撫上肚子,神情喜憂難辨。謝崇華和她到底是姐弟,姐姐是什麼樣的人他清楚,哪怕是要和五哥避嫌,可也不會狠心到要五哥特地避開她,還不願他重回故里。
越想,就越是奇怪。這疑慮從常家回來,也沒有消失。
齊妙見他又不知在想什麼事,書一直被風翻頁拍在手指上也沒察覺,輕問,「怎麼了,二郎?」
謝崇華回過神,問道,「那日陸家出事第三天,姐姐是什麼時候出門的?」
「你忘了麼,那天我已經在娘家了,姐姐辰時到的,何時出門的就不知道了。」齊妙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崇華笑笑,「沒什麼,突然想起來罷了。」
等夜裡母親回來,趁著妻子不在,又問了這話。沈秀想了許久,才道,「天不亮就走了。」
謝崇華微怔,天不亮就去鎮上,可辰時才到齊家。那約莫有差不多一個時辰在那,那姐姐去了哪裡?他越想就越覺自己想的不應該。可前兩日姐姐莫名提起五哥的事,算起來,孩子……
他突然覺得自己想了混賬事,生怕想得過分,止了這念頭。如今不能想,今後也再不能想!
沈秀見他臉色稍有異常,叫了他一聲,兒子卻沉思離去,好不莫名。正好兒媳進來,就和她說了這事,「怎麼我說你姐是天不亮就走的,他就失神了。」
齊妙明眸輕眨,忽然想到他方才問的事。天不亮就趕往鎮上,但辰時才到齊家……她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丈夫要問這個問題了,他在查姐姐那天的行程?可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她皺了皺眉,實在想不通。轉念一想他既然沒有當著兩人的面一起問,那就是不願她們知曉的。她便壓下心中疑慮,沒有再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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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宋知道謝嫦娥有孕後,便到處和人說他要做爹了。開始旁人還恭賀他,聽得多了覺得煩,便半諷刺半堵話的說「四個妾都沒懷,就嫂子懷上了,真是好福氣」。明著是好話可卻是說這孩子未必是他的,開始常宋還沒想明白,仍是笑呵呵說是啊是啊好福氣。直到小廝提醒一句,他才知曉話裡的意思。惱得他尋了那人就要揍,那人被揍得鼻青臉腫,話更是硬了「我瞧那孩子就不是你的,是別人的種」。
常宋氣歸氣,可深想幾晚,總覺得心裡也不是個滋味。要是妻子能懷,那嫁進門三年,早就該懷了呀。
可又覺不對,他確實常常不在家,但她總待在家中,去哪都有嬤嬤婢女跟著。別的下人他信不過,但魏嬤嬤他是絕對信的。
他難得仔細思考一件事來,將這兩個月的事全都回想一遍。若說唯一一次沒有他和下人跟著的,就是上次陪她回娘家,天剛亮就想拉他一起去鎮上,他不願去,迷迷糊糊聽得她一人出了門,許是連下人她都沒喊。
然後快到正午他才起床領著下人過去,那她是不是一個上午都在齊家?
想來想去總覺蹊蹺,這一多想,連謝嫦娥也瞧不順眼了,看著她的肚子總覺得奇怪,忍不住多看幾眼。
旁人睡得似乎也並不好,來回翻身,看得他好不耐煩。末了一想,有了孩子後貌似她也並不見幾分笑顏,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將這件事想通,總覺心口悶。他是寧可沒種,也不要被戴綠帽子。到時候生下來的孽種他還得幫別人養大。可不要讓他發現這種事,否則非得將她沉河不可!
天色朦朧,屋外剛照入朝陽清輝,睡得並不好的謝嫦娥就醒了。小心翼翼翻了個身,怕驚醒常宋。可旁邊卻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人。
常宋此時已經在趕往榕樹村的路上,不將事情弄清楚,他沒法安心。
趕到榕樹村,他還特地問了在村口田里耕作的人,可有看見謝崇華出去。那村人答方才剛走。他這才往裡走,謝嫦娥和他姐弟情深,指不定已經通過氣了。可真要勾搭了漢子,和人通奸,他可不信她有臉告訴自己的弟媳。
許是面生,從他往裡走就一直被狗吠。他幾次彎身佯裝撿石頭要扔,狗也被嚇退幾次。
齊妙已經起來了,因丈夫去鎮上買筆墨紙硯,她便早早起身送他出去。婆婆已經去了地裡,她便在籐架下邊繡花教正行和正尚唸書認字。本來在旁邊轉來轉去的白菜突然挺直了身體,往門口盯了半會,像脫弦的箭飛奔到大門,吠個不停。
「去去去,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豬腦子。」
齊妙皺眉看去,這大嗓門,不就是姐夫麼。
正行和正尚聞聲,立刻警惕站了起來,都往齊妙前頭站,將她護在身後,看得齊妙心中安慰,陸家的孩子,都是懂事的。她輕拍兩人肩頭,「是大姐的夫君,喊姐夫吧。」
兩人這才叫了人,白菜也搖著尾巴回來了,不再衝他吠。
常宋嬉笑道,「弟妹在繡花呢,這倆孩子是誰家的。」
「朋友家的。」齊妙讓正行去泡茶,又瞧見姐姐沒來,也不見常家下人,心覺奇怪,「姐夫一個人過來的?」
常宋坐在石凳上說道,「剛好要來元德鎮辦點事,就過來看看了。二弟去哪了?娘呢?」
「娘去地裡幹活了,二郎去了鎮上買東西。」齊妙將繡花盒拿開,正行在旁倒水,端給他喝了一口,就嘮起家常來。聽得齊妙好不莫名,總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常宋自覺時機成熟,這才嘮嗑到兩個月前的事去,「我記得上回我和你姐來的時候,你和二弟都不在。第二天一大早阿娥放心不下,還去齊家找你來著,弟妹沒忘記吧?」
齊妙眼神微動,笑道,「當然沒忘。」
「那……」常宋試探問道,「弟妹可記得當時你姐姐是什麼時辰到你娘家的?」
話問得太小心翼翼,齊妙一瞬已在腦子裡將話過了十回,又將要回的話想了十遍。
為什麼丈夫和姐夫都這麼在意姐姐那天出門到她娘家的時辰?
仔細一想不是在問時辰,而是想知道她在那段時間裡做了什麼吧?
她下意識覺得不能說如實告知,看來這件事不得不問問夫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而現在還不能告知真相。等問清丈夫,沒有問題了,再同姐夫說出實情,到時便說自己記錯了便好,「來的也挺早的。」她佯裝細想,「那時天才剛亮吧……還更早一點,因為我家下人基本都是卯時過半來敲門伺候的。剛起床下人就說姐姐來了。」
常宋眼珠子一轉,那就是說妻子沒有在哪裡停留,而是真的是直接去了齊家?那就真沒有跟別人廝混的可能了。這才鬆下一口氣。
這轉瞬變化的神情全被齊妙看在眼裡,果真有事……她輕搖扇子,面不改色,也不多言。
常宋怕她懷疑,又扯了幾句家常,便說要回鎮上辦事走了。
齊妙送客離開,心中疑雲滿鋪,姐姐的事只怕不簡單了。不過姐夫聽了她說的話後,明顯是放心的神情。他素來是不在意姐姐感受的,那他問得這麼清楚做什麼?
這疑惑一直到半個時辰後謝崇華回來,她也沒想通。拉了他進屋,將門關好,想問問明白,也免得自己無端騙了人。
謝崇華見她神秘兮兮,問道,「怎麼了?」
齊妙看著他說道,「方纔姐夫急匆匆過來了,說來鎮上辦事。可我瞧著不像,而且他還問了我姐姐的事。」
謝崇華心裡咯登一跳,「姐夫問什麼了?」
「就是你上回問我的那事,姐姐是何時到我家的。」見他臉色微變,齊妙便知果真有事瞞著,怕他過多擔心,說道,「我跟姐夫說姐姐天剛亮就到了,姐夫知道後,沒有多問,臉色很溫和的走了。」
謝崇華這才放下心來,又奇怪為何她要這麼說。想著,才覺他的妻子很聰慧,怕是已經猜到他問這話的用意了。只是她不說,怕自己難堪。既然她已猜到,那自己也不能再隱瞞了。他往窗外看了看,陸家兩個孩子還在院子籐架陰影下看著書,母親和刑嬤嬤都不在,這才輕聲說道,「姐夫來,只怕是懷疑姐姐對他不忠。」
齊妙吃了一驚,想到姐姐有孕,問道,「可是懷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謝崇華說道,「許是這樣。」
「所以他將姐姐行蹤問得那麼清楚,就是為了查姐姐是否於他不忠?」齊妙見他點頭,氣道,「姐夫真是個混賬東西!姐姐那樣好,他竟還懷疑那孩子是姐姐跟別人……」
她說得臉都紅了,真覺姐姐冤枉。可她說得義憤填膺,卻見丈夫不言語,忽然明白過來,「難道二郎……也……懷疑?」
謝崇華哪裡願意懷疑自己的姐姐會做出這種事,只是姐姐的神情實在太過蹊蹺,為何沒有對這來之不易的孩子面露歡喜反而滿是擔憂。又加上她那天確實是失去行蹤一個時辰,那她到底去了哪裡?再是隱瞞不住,將心中疑慮全都和她說了,聽得齊妙連連驚訝。
直到他將這些全都說完,齊妙還是半晌不能回神,許久才道,「難道二郎覺得,這孩子會是……五哥的?」
話剛說出口,就被他以指抵唇,示意她不要說。
「就當做什麼都不知吧,以後姐夫若再問這種話,也為姐姐多留心些。」
齊妙微點了頭,還是驚異若是真的,那姐姐是哪裡來的勇氣。興許……是壓抑已久,衝動起來,就什麼理智都丟了。只是一想到這件事,同為女子,總覺羞恥難堪。姐姐已嫁,實在不應該和別人仍有瓜葛的,否則事情敗露,該要掀起多高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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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宋得了答案,回家時步履輕鬆,路過琳琅鋪子,便買了個撥浪鼓。他剛回到家,常夫人就迎了出來,滿臉責怪,「祖宗誒,你這是跑哪去了,一大早就不見人,要嚇死娘不成?都是要做爹的人了,長點心吧。」
「不就是去外面走走,多大的事。」他撇撇嘴,又在母親面前搖了搖小鼓,「給我兒子買的。」
常夫人輕哼一聲,「就知道花錢買這些沒用玩意,有空多跟你爹學做生意。」
常宋不愛聽這些,疾步回到自己房裡,將門關得死死的,免得母親進來。他進去太快太急,嚇了屋裡人一跳。回頭瞧見妻子一臉驚嚇,走過去摸摸她肚子,又搖搖撥浪鼓,「兒子,爹給你唱曲子聽。」
謝嫦娥見他真哼起來,禁不住說道,「才多久,還沒成形呢,聽不見。」
「那我唱給你聽。」
謝嫦娥見他有些反常,像是開心壞了,「碰著什麼好事了?」
常宋頓聲,不滿道,「難道我哄兒子還不行,還不是高興的事?倒是你,從知道懷了孩子就一臉不痛快,總是在想事。是不是覺得我待你不好,你不想給我生?你不生,後院四個姨娘都等著呢,你給我擺臉色?」
他將小鼓重摔地上,再不願瞧她,開門就出去,頭也不回。
謝嫦娥怔神,看著被摔得支離破碎的小鼓,又陷入沉思。她竟覺得,孩子真是陸正禹的也好,她只怕,孩子生出來像常宋,又是一個讓人生厭的惡霸……她低頭看了許久肚子,輕聲,「要像你爹……」
——像那個她一輩子都不會告訴別人的生父。
常宋從房裡大步走出去,兩袖擺風,心裡有氣,十分不痛快。常夫人聞訊趕來,見了他就責備道,「作死呢,在你媳婦面前打碎東西,會驚動胎神的。」
「她總給我氣受,你瞧瞧她的臉,什麼時候笑過。」常宋冷笑一聲,「在床上也是,死人一個。」
下人聽了面面相覷,好歹是自己的妻子,卻在眾人面前這樣說,無怪乎那些達官貴人瞧不起常家,連做下人的心裡,也瞧不起。
常夫人到底是婦人,聽了這話伸手擰他胳膊,「閉嘴。」
常宋嘀咕一聲,坐在太師椅上攤了兩手,坐姿隨意舒服。常夫人在旁說道,「你是沒懷過孩子,有身孕的人,總會多想多愁,娘當初懷你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多體諒體諒阿娥,不為她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不是?」
「真的會多想多愁?」
「可不就是,你隨便問個嬤嬤,都知道。」
常宋這才不情不願答應,「哦。」他甩著腰上的香囊,饒是如此,想到謝嫦娥的臉他就不舒服。再怎麼不高興,這也是他倆的孩子不是?怎麼總是見到他就一臉驚嚇的模樣。
他低眉沉思,一雙眼轉來轉去,總覺得……心裡頭有根刺兒,拔不掉。正想得入神,門外一個婢女急匆匆跑進廳堂,見是四姨娘房裡的丫鬟,又這樣匆忙驚慌,他忙問道,「是不是巧兒出什麼事了?」
婢女急點頭,笑顏滿滿,「是喜事。」
「什麼喜事?」
「這幾日姨娘睡不好吃不香,便去醫館瞧大夫。可大夫一瞧,說是喜脈!」
常夫人驚喜站起身,「當真?」
「這事不假,大夫瞧了好多回,姨娘就讓奴婢先回來稟報。」
這喜訊一來,常宋再不疑有他,妻子有孕,妾侍有孕,難道他還要懷疑她倆人?定是自己吃的藥有用,一石二鳥了!他樂得直拍大腿,「我去接巧兒回來。」
常夫人忙攔住他,「讓管家去,你親自去像什麼話。不要像那些不懂規矩的粗野人家,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我們是大戶人家,得按照規矩來。」
常宋最疼四姨娘,畢竟才抬進來沒多久,不過母親說的也沒錯,也就沒堅持。
管家很快就出門去接人了,謝嫦娥在房裡也聽見了消息。近婢聽見這事,歎道,「好不容易少夫人才懷上,怎麼姨娘也懷上了。」
「都是少爺的孩子,是值得高興的事。」謝嫦娥這麼說著,倒也不太擔心,常家好面子,總標榜自己是體面的人家,哪怕姨娘也有了孩子,但她的橫豎都是嫡出,不怕被欺負。
本著正妻該有的氣度,聽見四姨娘回來,她便讓人送了一盒果點過去。
四姨娘也是個懂事的,不一會就過來請安了。而常宋也陪在一旁,活像是陪著妻子來看妾侍,而不是領著妾侍回房。
謝嫦娥已然習慣,不想多將心思花費在這上面。
常宋瞧著妻妾兩人,十個月後這裡就會多出兩個嬰兒,好不痛快,「你們定要好好生,給我生兩個大胖小子,讓我揚眉吐氣。」
謝嫦娥擠出兩分笑意敷衍著,目光和巧姨娘對上,卻發現,她笑得同樣敷衍。平日狐媚的眼神有絲絲躲閃和不安,她心頭微頓,莫名的感覺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