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一統兵站

喬以安瞇起眼,看著身後的阿蟲,阿蟲銀灰色的雙眼專注的看著她,薄唇微微嘟起,不斷的搖頭,一臉固執。

喬以安抿緊雙唇,和他對視片刻,直接舉起了拳頭,隨後向著床腳一指:「你睡那裡」

阿蟲乖巧的走了過去,躺在床腳,習慣性的團成一團,一雙銀灰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帳篷裡發出了瑩瑩的光,像是夜晚的星星掉了下來。

喬以安褪下外套,隨手一丟,拋到了阿蟲的腦袋上,蓋住了他的雙眼,粗聲粗氣的道:「蓋上,別著涼了。」

話罷,她翻身上床,一把拽過被子蒙住了頭臉。

阿蟲小心翼翼的拽下喬以安的外套,有力的雙臂把外套緊緊的箍在了懷裡,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到了太陽升起的時間,喬以安準時的睜開眼睛,她第一時間看向床腳,阿蟲緊緊摟著她的軍服上裝,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呼呼大睡。

喬以安眉頭微皺,悄無聲息的下了床,重新取出了一套軍裝穿上,拉開帳篷門,薄暮中,士兵們已經井然有序的開始了晨跑。

走出地球後,喬以安一直呆的都是軍校,每天清晨,學員們同樣要進行晨訓,現階段的宇宙飛行對人體的體能要求很高,像是很多星球上的帝國公民,只能在所在星系中進行短程星際旅行,主要原因就是身體情況不允許。

而這些訓練和地球上的訓練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同樣的通過跑步中的高聲吶喊來激發士氣,同時又通過規划動作的一致性來訓練士兵們的集體精神。

但是在YH0531兵站,這一點被完全的顛覆了。

所有的士兵都宛如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的踏著小碎步,甚至於難得有兩個人的步伐是一致的。

喬以安暗暗點頭,他們的奔跑速度並不快,這是她要求的,因為人有著從眾的習性,一隊人,在一起跑步的時候,落腳的時間很容易統一起來。

一隻腳落到地面的聲音也許很輕,當幾十隻腳落到地面上時,絕對不可能完全的沒有聲息。

而這對需要穿越蟲族的孵化區的士兵們來說,很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對於跑步,喬以安只有一個要求,盡量控制自己的步伐,同時做到耳聽八方,注意同伴的落腳時間。

看似簡單的小遊戲,當參加人數只有二的時候,自然很容易,可當這個數字被擴大到一百的時候,就不是簡單的加法了,難度成倍上漲。

老斑鳩右手下移,扶住了自己的大腿,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斯庫道:「你真該把指揮權交出去,你看看,一個跑步就這麼多學問,我敢打賭,喬少尉一定是特種兵出身」

斯庫哼了聲,轉身大步走進了旁邊的營房,一推營房大門,怒吼道:「都他媽的給老子起來,兩個荷包蛋都起來了,你們非要荷包蛋貼屁股才肯起是不是?」

黑貓睡眼惺忪的鑽了出來,剛好看到新兵們整齊有序的收了隊,方田已經榮升了喬以安的勤務兵,勤快的給長官打來了洗漱用水,這鬼地方的水是限量的,洗臉水都是十個人一盆的標準。

阿水慣例的跟在了方田身後,二人鑽進了喬以安的帳篷,推了推地上的阿蟲,掃地撣水,這水自然是方纔的洗臉水了。

阿蟲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舉起胳膊,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腦袋接連點了幾下。

阿水捉住了方田的袖子,驚詫的問道:「兵站裡有耗子嗎?你看——」

方田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很快發現了帳篷的一角破了個窟窿,兩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方田皺眉道:「大概是誰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怕長官責罵,就沒有說,等下補上好了。」

阿水點點頭,應了下來。

阿蟲的兩隻銀灰色眼瞳一閃一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新兵們已經在排隊打飯,老兵則去洗漱,時間差打的剛剛好,斯庫陰沉著臉,照這樣下去,新兵蛋子們很快就要超過他手下的老兵了。

方田打了兩份飯回來,喬以安接過一份,順手遞給了阿蟲,阿蟲猶猶豫豫的伸出手,一臉苦相,喬以安眉頭一挑,右手舉起,阿蟲趕緊接了過去,抓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巴裡塞著米飯。

他一邊吃一邊打量著喬以安的臉色,見她始終注視著自己,只得一口口的嚥了下去。

吃罷了飯,喬以安打了個響指,召集起了所有的新兵,「今天開始,我要傳給你們一些技巧,這些都是我駕駛機甲的心得體會。」

老斑鳩坐在陰影處,嘖嘖兩聲:「看來喬少尉的履歷都是真的了。」

斯庫的臉色越發陰沉。

喬以安頓了下,大聲道:「每週考核一次,排名第一的,將會擁有一次MOON的駕駛權」

MOON

所有新兵刷的一下轉頭,幾十雙眼睛一起看向了停在營房陰影處的高大機甲,那完美的身體,流暢的線條,像是一個比基尼美女在向著他們招手,新兵們的狼心瞬間飄起,一個個嗷嗷亂叫。

黑貓感到自己身邊的同袍們的呼吸瞬間加重,連他這個從小接受了嚴格訓練的人也在剎那間放鬆了呼吸——機甲的誘惑,實在無法抵擋。

那個只在少數人中流行,被上層貴族所壟斷的玩意,他們這些下等兵,也可以碰上一碰了?

那趕腳,就像是螢幕裡千嬌百媚的大明星突然來到了面前,邀請他們共舞一樣。

好吧,邀請的是他們隔壁的鄰居

羨慕嫉妒恨都不能形容老兵們此刻的心情,一個個眼睛使勁的往身後瞥去,恨不能後腦勺上也長出兩隻眼睛。

老斑鳩戲謔的笑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完了,斯庫,你的老兵們很快要被淘汰了。」

話音剛落,身邊一陣輕風刮起,他抬頭看去,斯庫已經挺胸抬頭的站到了新兵隊首的位置,一臉正氣凜然,目視前方。

一干老兵新兵俱都被這個變化驚呆,片刻之後,老兵們齊聲怒喝:「奸詐」「狡猾」「無恥」

老兵們一邊怒斥,一邊悄無聲息的挪動腳步,轉眼間,這百多個老兵全部插進了新兵們的隊伍,神情自然。

倒是新兵們被擠的東倒西歪,卻敢怒不敢言,喬以安手腕一動,下意識的想要輕咳兩聲,吸引眾人的注意,袖子處卻一陣繃緊,她刷的回頭,對上了阿蟲銀灰色的眼睛,眨啊眨。

喬以安啼笑皆非,這傢伙以為抓住她的袖子,她就沒辦法動拳頭了嗎?

她果斷伸出右腳,瞄準阿蟲的腳踝輕輕一勾,身材高大的阿蟲瞬間摔倒在地,喬以安示威的揮了揮右拳:「別跟著我,自己玩去」

阿蟲委委屈屈的爬起來,退到了一邊。

喬以安轉過身,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眼前的士兵們身上,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間赫然夾了一枚銀河帝國的硬幣,這種紀念幣只在帝國皇帝登基時發行,上面有帝國皇帝的肖像。

喬以安用左手把右邊的袖子拉到了肘部,右手在眾士兵們面前一晃,表明自己的手上並無異常,接著她的手指輕輕晃動,那一枚硬幣瞬間從她的指縫間消失,下一秒,重新出現時,已經是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縫間。

士兵們呆呆的看著喬以安的右手,那一枚硬幣像是一個優秀的地下工作者,在喬以安的右手間出沒不定。

阿水愣愣的道:「這,這不就是變戲法嗎?」

他一語道出了眾人的心聲,所有人都深有同感,卻沒有一個人敢先開口,方田狠狠的瞪了阿水一眼,伸手扯過了自己的袖子。

阿水委屈的閉上了嘴巴。

喬以安點點頭:「不錯,這個和手上魔術很類似,不過,手上的戲法主要靠的是手速,而我這裡,還要求你們能夠控制手掌上的每一塊肌肉的移動。」

說話間,她右手平攤,硬幣在掌心安安靜靜的躺著,片刻功夫,喬以安的手掌內肌肉輪流鼓起,像是這方寸之地起了一場小型地震,山巒突變,而那枚硬幣便在掌心之內滾來滾去。

黑貓瞳孔一縮,高手

竟然能把自身肌肉控制到如此完美的地步,他們在訓練時用的是針,嘗試著用身體的各個部位的表層肌肉夾起來,和眼前年輕的少尉玩弄硬幣,倒是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喬以安手指一彈,輕鬆的把硬幣收起,看著士兵們略有些不服的表情,淡淡一笑,雙手同時舉起,十指翻花,凌空飛舞,眾人眼前一片繚亂。

片刻後,喬以安放下雙手,嘴角翹起:「我剛才做了多少個動作,有人看清楚嗎?這些手指上的動作在操縱機甲時,又可以轉化成幾個機甲動作?」

士兵們一臉茫然。

喬以安厲喝一聲:「那還不去練?」

老斑鳩撇了撇乾癟的嘴巴,喬以安這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策略真是屢試不爽。

他渾濁的眼球一翻,無意中瞥到站在遠處的阿蟲,探頭探腦的站著,雙手在身側來回翻動,彷彿身側有兩隻蝴蝶在花叢之中來回穿梭。

那雙修長的手似乎帶了魔力,吸引著人不斷的沉淪進去。

細長的手指的靈活程度,和喬以安不相上下而且老斑鳩十分肯定,阿蟲,一定是在模仿著喬以安的動作老斑鳩目光深沉,王蟲的學習的能力好強,而且他的身體的靈活協調性也遠遠大於人類。

喬以安講述完畢後,士兵們立刻熱火朝天的練習起來,大大小小的紀念幣被翻找了出來,人手一枚,上下拋飛著,喬以安從他們身前逐一走過,在黑貓面前停下腳步,目光微凜:「以前練過?」

黑貓略有些得意的勾起嘴角,硬幣在手上快速翻滾,彷彿沸水之上的一粒餃子。

喬以安點了點頭,朝著所有人大喊道:「新規矩,上一周冠軍自動退出下周競爭。」

黑貓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欲哭無淚,祖宗,咱不帶這麼玩的啊啊不知不覺,一個上午過去了,幾名新兵被推了出來,不情不願的端起了鍋鏟,喬以安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上前一步,搶先拿起了鐵鍋,她手腕微動,偌大的鐵鍋的手柄在她五指間穿梭,儼然已經化成了一枚大號硬幣,而鐵鍋本身卻像是失去了所有重量,輕盈的彷彿芭蕾舞演員。

一干士兵全都看傻了眼,他奶奶的,硬幣還可以說是變戲法,這個鐵鍋怎麼解釋?

忒牛了

喬以安手腕一翻,鐵鍋輕巧的落到了爐架上,她抬起眉頭道:「這是你們的第二階段課程,單有靈巧的手指還不夠,操縱機甲時,還需要足夠的力道和持久力。」

黑貓木然的看著斯庫:「頭,我們真能達到那個水平?」

斯庫一腳踹在了黑貓的屁股上:「丫的你裝毛啊,剛才老大為了你都改變遊戲規則了,你個坑爹的玩意」

營房下的老斑鳩敏感的聽到了斯庫口中的老大,不由苦笑,這位年輕的少尉的個人魅力實在是驚人,短短的幾日功夫,不但收服了帶來的新兵,還令一干老兵心服口服。

真不知道打那冒出來的怪胎,竟然還是E級文明星的出身,此時此刻,老斑鳩是徹底的相信了喬以安少尉的履歷。

這位年輕的少尉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讓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為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也許,包括那個剛出生不久的王蟲?

被轟趕出來的幾名新兵第一次用新奇的眼神打量著面前看似平凡無奇的廚房用具,有一種領先同僚的優越感——他們還在初級班奮鬥,俺們已經提前進入了中級補習班想想就知道,硬幣那小東西好弄,實在不行,找顆小石頭也湊合了,鐵鍋這玩意可就那麼幾口,還得考慮到伙食問題,怎麼也得留下一兩口備用吧?

然後還有三四口鍋,新兵老兵加起來足足兩百人——

幾名新兵暗自慶幸,打定主意,以後燒飯這活,哥幾個包了,誰要是搶,那就是給哥幾個戴綠帽子,搶哥的媳婦了老斑鳩看著自己飯碗裡可憐的一點飯菜,又看看其它士兵的碗,每一個人的飯碗裡都很空,似乎只有阿蟲一個人興高采烈。

掌勺的汪海敲了敲鍋邊,一本正經的道:「少吃多餐,有益健康」

斯庫一腳踹了過去:「健康你妹,不知道能量都是控制的?趕緊給老子好好做飯,再動小心思,這幾口鍋,你們就別想碰了」

汪海灰溜溜的回去重新炒菜,片刻後,他一聲驚呼:「我的漏勺怎麼沒了?」

汪大廚自己發明的,介於初級班和中級班之間的教學道具,漏勺方田一拍他的後腦勺:「得了,你小子就別裝了,趕緊拿出來吧,大家都是兄弟,你藏起來算是什麼事兒」

汪海欲哭無淚,懊惱的坐了下去,明明剛才還在的士兵們辛苦的練了一天,一個個手指抽筋,偏偏喬以安就在前面走來走去,一雙狹窄的眼睛跟雷達似的,誰他媽的偷懶馬上就照過去了,比任何電子儀器都要靈敏。

黑貓癱成一團,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賴在洗澡間,美美的洗上一次桑拿。

他脫光了衣服,只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兩腿一分,大咧咧的坐在了皮質靠墊上,懶洋洋的合上了眼睛。

雙手一陣陣抽搐的疼,幸好還有點涼颼颼的小風——小風?涼颼颼?黑貓猛的睜開眼睛,擦,平時這個時候溫度早就上來了他低頭往下看去,很快在豪華版的單人浴室下方發現了一個不規則的破洞,不由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什麼豪華版,絕對是假冒偽劣產品」

黑貓的聲音驚動了眾多的士兵們,他們剛剛在集體浴室內洗完澡,根據靜電除塵的原理弄出來的玩意,雖然沒有水流衝擊的感覺好,卻也有效果。

斯庫哈哈大笑,伸出大手一把拽下了黑貓腰間的遮羞布,看著他的小鳥在空中歡快的唱著歌,調笑道:「叫你裝貴族,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哥哥們洗電子浴吧」

黑貓陰沉著臉,一把從斯庫手裡扯回了浴巾,重新圍上,盯著浴室下方的破洞道:「這個口子,怎麼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出來的呢?」

方田心中一動,他旁邊的阿水已經喊了出來:「我,我們早上打掃長官的營帳,營帳也缺了個口子」

汪洋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眾人的神色,弱弱的舉起右手道:「還有鍋鏟——」

眾人面面相覷,如果這些事情,只發生一件,那是偶然,同時發生了三件,那就是必然。

斯庫手指一緊,瞬間握成了拳頭:「所有人速度集合,兵站很可能進了蟲子了」

黑貓臉色大變,在一干同僚戲謔的眼光中,死死摀住了襠下,狂奔著去找衣服穿了。

一群大兵把營地翻了個底朝天,一直到蟲群飛來產蛋才消停下來,長期住在蟲族旁邊,眾人甚至已經習慣了根據蟲族的作息來判斷時間。

斯庫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算了,早點休息吧,晚上大家首腳相連,都警覺著點。」

喬以安雙手抱胸,聳了下肩膀,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阿蟲眼睛一亮,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二人按照昨夜的方式,喬以安霸佔了唯一的單人床,阿蟲抱著喬以安的上衣,心滿意足的蜷縮在了床腳。

睡至半夜,喬以安猛然睜開雙眼,耳邊一陣卡嚓聲,她撐起身子,沒等她仔細去看,帳篷轟然倒下。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所有的士兵們,大部分人打著赤膊光著腳丫衝了出來,身上只穿了條軍褲,東張西望,慌亂不已:「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阿水伸出手指,指著原本便攜式野外帳篷的地方,結結巴巴的道:「長,長官」

眾人一驚,便見喬以安灰頭土臉的從倒塌的帳篷下鑽了出來,一手死死的攥住了阿蟲的手腕,高聲喝道:「老斑鳩,你快來看看」

士兵們呆呆的看著阿蟲手中的半截龍骨,阿水羨慕的舔了舔嘴唇:「牙口真好」

方田心道,那是牙口的問題麼?正常人類,會把高級合金當做零食吃掉麼?

何況像是這種便攜式帳篷,本就是奢侈品的一種,他的製造材料一定是極為堅固的高級合金,拿著雖然輕,但是硬度極高。

老斑鳩顫悠悠的走了過來,寬大的軍服在他身上如同一個麻袋,幾乎淹沒了老頭乾瘦的身體,他打量一番被喬以安死死鉗住的阿蟲,見他另外一隻手還捉住了帳篷的龍骨,銀灰色的雙眼中含了一泡淚,可憐兮兮的望著眾人。

不由放柔了聲音,指著阿蟲手中的半截龍骨道:「這是你吃的嗎?你為什麼要吃這個?」

阿蟲薄薄的雙唇微微顫抖,片刻後,在眾人的大驚失色中,準確無誤的吐出了一個字:「餓」

眾人盡皆呆滯,阿水拽了拽方田的袖子,小小聲的問道:「他,他會說話啊?」

彷彿為了驗證阿水的問題,阿蟲極其清晰的再次重複了一次:「餓」

他的聲音清亢有力,理直氣壯,兩隻銀灰色的眼睛中霧氣濛濛,像是一個不足三歲的幼兒抗議父母的疏忽之舉老斑鳩皺起了眉頭,喃喃道:「不對啊,蟲族的確以各種金屬為食,可他們並不是全部都可以消化,消化不了的金屬會被提純排出——」

話音未落,人群中傳來了一聲乾嘔,汪海趴伏在地,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滴溜溜的滾出了一堆金屬石子兒。

這些金屬約莫只有人的指甲大小,呈圓形,顏色各異,一眼看去晶瑩剔透,倒是有些像是人類中極為流行的各式裝飾石,當然,也相當昂貴。

汪海掙扎著抬起頭,指著地上那一堆金屬石子有氣無力的問道:「這,這些,真是他拉出來的?」

老斑鳩同情的看著汪海,肯定的點了點頭。

喬以安眉頭緊鎖,不耐煩的問道:「現在怎麼辦?」

一天之內,啃了帳篷,吃了漏勺,還幹掉一大塊浴室牆壁,丫的胃口還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