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賜婚

  茯曜自然不是沒腦子的東西,殺人之類的事情,即便自己是欽定的太子,也是做過了一樁又一樁,沒怎麼失敗過,當然明白其中章法,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他做事和下棋一個風格,不慫,就是幹。

  當然當然,這指的是做日常生活生殺大權的事情,床幃內的事情,他也差不多。不慫,就是被幹。

  比如現在。

  他被身後的傢伙按在批奏折的書桌上干,衣服紋絲不亂,只是把後擺撩起來,白花花的屁股撅著,股間抽插著粗大漲紅的陽具。他一面被幹,一面把險些掉進硯台裡的髮絲撈起來,再一面三心二意地跟身後的男人討論家務大事:「浮沉,依你所見……操,輕點!依你所見,這個梅好運怎麼回事?」

  浮沉腰胯下動作強勢,聲音卻柔情似水:「他不過是個傻子,他周圍那些個男人,不好處理。」

  說著把太子殿下翻了個身,把兩條長腿扛在肩上,又頂進去抽插,吻著茯曜的腿肚子:「我有個主意。」

  茯曜被幹的舒爽,口氣裡的命令也少了許多,將衣襟扯開一些道:「你說。」

  「請皇上賜婚,再將那幾人請來,一舉端了。」

  茯曜知道他什麼心思,浮沉自認功高蓋世,這次是遇上可切磋的對手了,無論如何要切磋一番,比個高低。所謂將幾人請來這些鬼話,要端也是他親自去端了,反正即便端不下,也有他個太子來收拾爛攤子。茯曜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浮沉是能寵則寵,溺愛無限,夾著他射出來之後,他從書桌上坐起來:「准了。」

  浮沉喜怒不行於色,但是聽到這話,還是微微翹起了嘴角,服侍他洗擦乾淨之後,順著窗子一閃便不見了。

  茯曜幾乎自己主掌朝政,但是這事兒不是朝政,是家務事,他立刻抹平袍子,拿著香爐鬼鬼祟祟在身上熏了一圈,抬腳去了父皇住處。

  且說梅好運。

  他被軟禁在偏殿裡兩三天了,叫爹爹死得早,叫娘娘跑的早,叫來叫去不知道叫誰,最後叫回到幾個男妾身上。

  「歲砂快來救我!」

  「雪兒快來救我!」

  「小花快來救我!」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都失蹤了這麼多天了,他們三個還說不來找他,梅好運心裡有了不安的想法,但仍是只顧著自己嚎叫,外面看門的侍衛推門進來了,惡狠狠地道:「你嚎什麼嚎!」

  「大人!」梅好運連忙從凳子上滑下來,假模假是地朝侍衛作揖:「大人可放了小的吧。」

  「這我做不了主。」侍衛冷臉要關門,被梅好運拿手擋住愣是不讓關。侍衛也知道這人關的蹊蹺,不好隨便就得罪了,更何況傷到,於是支了門道:「你又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梅好運睡破廟的無賴勁兒回歸了,「開著門,通風。」

  侍衛見他一副弱雞的熊樣,也翻不出花來,於是真開著門,自己站在一旁。

  地上鋪的都是地毯,梅好運一屁股坐在門邊,手慢慢順著門檻爬上去。

  「不許出這間屋子!」

  「我沒有出啊,人要行走,靠的是腳不是手,我現在只有手在外面,怎麼算出來?」侍衛真是兵遇上秀才,有理說不清,恨不得把他在門縫那活生生夾死。

  他正在心中做著鬥爭,梁泰帶著宮人來了,一大幫。

  梅好運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根本不起來,只是道:「何時放我走?」

  梁泰忽然對他態度變了,恭恭敬敬地道:「王爺請您去見。」

  「您?」梅好運驚恐了,什麼時候成了「您」了。這下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覺得事態不妙了,於是抓著門檻站起來:「不不不,我還是不見了,我怕王爺又被我氣暈。」

  梁泰管他這些,命那幾個太監,架著他將他帶走了。

  又架回到茯照的寢殿,那巨大的床外簾子放下著,看起來裡面的茯照已經坐起來了,梅好運心想這好的也是快的。宮內的御醫果然不一般。梁泰在他身後把門都關上了,自己也退了出去。

  若是梅好運有些見識,就該知道這宮殿裡不是來過皇帝就是來過太子了,龍涎香的味道天下只有這兩人能用。可惜平日裡歲砂教他這些風雅的東西他從來不認真記住,否則也不至於傻子似的坐在床邊,相對無言。

  屋裡沉靜地厲害,梅好運很少和茯照相處感到尷尬,因為平日裡兩人相處的不錯,稱兄道弟的,坐在一起不是讀閒書就是打鬧作怪,從未有這樣沉默的時候。梅好運連呼氣都放輕了,而他似乎也能聽到茯照的吸氣吐氣聲。

  過了很久,茯照開口了,內容卻險些把梅好運嚇得飛回家裡:「本王要迎娶你。」

  「什麼?!」梅好運抓著簾子大叫,茯照以為他立刻要開口拒絕,頓時心灰意冷,誰知他道:「大丈夫怎能下嫁?」

  「你也能叫大丈夫。」茯照掀了簾子蔑視他,「你這樣也能叫大丈夫,真是聞所未聞。」

  他見梅好運光顧著目瞪口呆,接著道:「你這莫不是葉公好龍。之前你不是日日想著要迎娶達官顯貴的千金,以登仕途嗎?」

  梅好運同他閒談時,不止一次地表露過自己對當權的熱愛,茯照耳朵都聽的生了繭子,現在正巧用來反駁他。

  「那……那不過是說說而已。」梅好運嚥下一口口水,緊張地道。他自己的那些齷齪心思,誰都知道,其餘三人不過在心裡唾棄他罷了,茯照一貫是張狂人形慣了的,想到什麼便說了出來。

  茯照冷笑道:「說說而已,你倒開脫的輕巧。本王迎娶你不過是因為你八字純陰,能幫本王沖陽壽罷了。倒還真以為本王是喜愛你不成?」他說這違心的話,自己也不知道有多麼痛苦,說完便覺得心痛難耐,也不知這話正戳了梅好運的傷處。

  他一直便覺得那三人願意守在他身邊,也許是自己身上還有什麼好處可用,他被華御鋒痛斥過後,心中始終有個結,只是無人傾訴,那三人也未曾提起。然而現在他已經走了這麼多天沒回去,那三人沒有一點動靜要來找他,難道已經各回各處了。

  茯照見他的臉色難看了,知道自己說到了點上,於是捏著被子狠心道:「這幾日了,你那些男妾來尋你了嗎?」

  「本王看沒有。憑你那做鬼的男妾的神通廣大,將你救出去豈不是易如反掌?」

  梅好運想開口說並不是這一回事,他們也許還以為我留在宮裡住幾天,然而這樣的借口自己都說不出來。

  茯照見他泫然欲泣的樣子,也實在無法更狠心,於是放下強硬道:「你若做了本王的妃子,本王雖不會理你,但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若是你聽話服侍的好,待你考上,放你下去做官也可。你自己掂量掂量。」

  梅好運越聽越心灰意冷,覺得很有道理,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茯照哪忍心看他這樣可憐的模樣,只怕馬上就要上去抱住他安慰,於是佯裝怒氣,摔了簾子:「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