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最高貴的禁臠(一)

一方面生理的需求折磨著我難忍絲毫,另一方面身臨的處境只能用絕望兩字形容。

……

身旁的門突然被撞開,門口一人背著月光而立,一身暴戾之氣騰空而起。暗門門主戴著一頂卷邊的鹿皮帽,披著長長的夜披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像月夜下的獨狼。

嬌娘跌跌撞撞地跟了進來:「爺……爺……你聽我說,這事我真……我真的不知情……」

門主一把提著嬌娘的衣襟:「不知情?金戈壇平嬌平壇主怎麼會有不知情的事情!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不是啊,爺……真的不是我做的……」嬌娘慌亂地解釋著。

門主眉頭一束,一身狠毒之氣,對慢慢跟上來的人說:「愣著看什麼!把這些垃圾給我清出去!」

跟來的人一個冷顫,進來一手一個,把那些早嚇傻了個乞丐拎了出去。

「爺……爺……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百靈,是百靈……」嬌娘淚痕滿面。

門主一臉厭惡地推開她,冷聲道:「濟物。」門口落下一個小人兒來抱拳應到。

「金戈壇平嬌,胡作非為,自作主張,辦事不利,剝下壇主一職,賜索命根。」

「是。」

「爺——」嬌娘慘呼。濟物上前,一個晃眼就把嬌娘壓在劍下,甜甜地說:「嬌姨,門主已經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了個全屍給你,你就別多求了。」

門主才沒管她,看了看我,伸出手來。

我條件反射般一把把他手打開。

他皺了皺了眉頭,看著我。我不斷地喘著氣,彷彿經過長途跋涉一般,不用摸也知道,現在雙頰燒地通紅。他沉聲說:「你中了藥?」我別開頭去,只想把自己藏起來,等藥性過了再說。

門旁的濟物還在催促嬌娘:「嬌姨,我可不想用強啊。」

我因為別開頭去,根本看不到嬌娘的表情,可是卻聽到她的聲音,不再激動,不再緊迫,聲音鎮定,不急不緩。「門主,」她說,「平嬌我跟了門主三年……」

話還沒說完,突然冒出另一個人的聲音:「門主!」

我瞟了一眼,廣爺!?他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但看這個廣爺,輕搖著扇子,卻沒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臉正色說:「嬌娘有過,罪不至死,門主還是高抬貴手,留她條命吧。」

門主看著我,心不在焉地揮揮手,口裡道:「都下去。」

濟物和廣爺對視了一眼,趕忙拉了嬌娘退了下去,臨走還不忘把門關上。

門花透過點點月光,面前披著夜披風的人陰氣濃重。我下意識往牆角縮了縮。

他伸手接下披風,除下帽子,丟在一邊,走上兩步,一把拉住我。

我大怒,使勁要甩開他,他卻捏地更緊了,輕蔑地笑了:「怎麼!比較想要要飯的嗎!」

我心裡大罵:要要飯的也不要你!只是手上被他拉著的地方就像烙鐵一樣,一路燙著我全身。

「可惜啊,你現在還真沒得選擇。」說著一個吻便落了下來。

我身上不可抑制一陣顫慄。一時竟沒有力氣去推開他。

衣衫應手而落,藥性下,我只覺地渾身痠軟。只是按下自己想去纏上他的衝動。

……

他撐著手臂,在我耳邊挑釁地說:「你知道嗎,你今天讓我很滿意,因為你身體終於有反應了。」說著又狠狠往裡送了兩下。

我睜開緊閉的眼,惡毒地看著他。

他笑:「我喜歡你這眼神!像把我恨到骨子裡。」

……

……

屋子裡有一股情慾的味道。是夜,夜涼勝水……

昨日,我藥性已退,他依然折辱我許久。天微亮的時候,他拿披風捲起衣不遮體的我,抱出了房。

我醒來時,正在一個軟轎內,四個人抬地四平八穩,一點也不顛簸,一看就知道和天主教的紅衣不相上下。

暗門門主騎著他的烏蹄蓋雪,小跑著跟著轎子,後面不知道跟了多少人。看我醒了挑起小簾張望,也不多言,冷冷看了我一眼,什麼也不說。

一路晝夜不停,盡在山林間穿行。

三日後清晨,大霧。

我被霧中的濕氣折磨地正是難受,轎子卻停了。

我挑開簾子不由地一楞,一個一般規模的山莊在霧中若隱若現。

暗門門主親自挑開門簾,冷冷道:「出來。」

我提了口氣,站了起來,膝蓋一痛,又軟了下去。

暗門冷笑了一下:「如此半殘,本事倒是不小。」

揮手叫人來架了我出來,帶著一行百來個人進了山莊。

山莊無匾,青瓦灰牆,地方偏僻,很是避人耳目。

才一過大院,霧水中突然冒出很多豔麗衣衫來,仔細一看,美人如雲,佳人蜂湧而至,聲聲嬌呼:「門主——」

門主冷著的臉泛起一絲笑容,左擁右抱,也不管其他,自行隨美人們到後院去了。

不知道是濟物還是歸真清咳了一聲,身後一幫目瞪口呆流著口水的人才緩過神來。兩個孩子很是習以為常,分配了眾人住宿房間,過來領了我進了後院。

大霧,除了腳下的路面什麼都看不真切,好像四周都是花草,也算是個雅緻的院落。因為很靜,所以院落房間裡有人調笑之聲很是明顯,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這個莊園該不會是他一人金屋藏嬌的地方吧?

兩個孩子帶著我繞過院落最裡面的一個花架,近了一個單獨的小屋子裡,吩咐架著我的人退下。其中一個端了杯熱茶來,坐到我身邊,道:「姐姐喝點吧,驅寒。」

我伸手接過,卻不喝。

兩個孩子也不見外,一左一右挨著我坐下。

左邊的孩子說:「姐姐,我真是很好奇啊,你一個柔弱女子怎麼硬生生地把問芳園給拆了個七凌八落的。當真是了不起啊。」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粉嫩的小臉還有點胖乎乎的,十分可愛。

難得的是右邊的孩子長地和他一般無差,真真一對惹人喜愛的雙胞胎,只是……總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右邊的孩子笑道:「姐姐你是沒看見,門主聽聞你把堂子拆了差點給跑了,一氣之下把整個問芳園的粉頭都給殺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

左邊的孩子也笑:「是了,要不是有廣子林替嬌姨求情,嬌姨肯定也該陪葬了。」

右邊的孩子若有所思地說:「嬌姨可是金戈壇壇主,現在被挑了手筋腳筋那麼誰會是新壇主呢?」

左邊的孩子笑他:「這哪是你擔心的事情?門主肯定自有安排。」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兩個孩子,他們在我面前說這些幹什麼?

好一陣鬧,最後兩個孩子依依不捨地說:「姐姐,我們要走了,門主還有事要我們去辦,我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著就出了門去,居然門上不上鎖。

可是腿疼地卻受不了,他們敢不派人看守,不上鎖,肯定是不怕我逃跑。我現在舊疾復發,也不是恰當的時機,還是先看看形勢再說。

路上奔波,一直沒有睡好,我實在乏地緊了,倒頭就睡過去了。

醒來時又看見門主那張漂亮的臉。他笑盈盈地在一桌飯菜後望著我,道:「來,吃飯。」

我看到他的臉,只覺得萬分噁心,明明很餓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遞給我一碗細米飯來,我伸手接過,直接把碗轉過來扣在桌子上,冷冷地看著他。

他嘆道:「我還以為一夜巫山雲雨,你會一改初衷呢,怎麼還是這油煙不進的性子。」

知道我有口不能言,他繼續道:「聽聞你差點跑掉,可是傷了我的心呢。想我如此待你,你怎麼卻還這麼薄情寡義?」

我還是冷冷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忽然笑了,讓我頭皮好一陣麻,他道:「原本我也不願強求你,既然你如此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是願意放你回去。」停了停,他又道:「不過,還是等你先見了那個人之後再說吧。」

我瞪大了眼睛,他笑容生媚。

「走吧。」他看我也沒吃飯的樣子,直接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我跟著他穿過院子,院子果然佈置地有幾分情趣,花草池塘相映成趣,腳下的曲徑鋪著打磨光滑的鵝卵石,最吸引人的就是四周房舍美個門前站出的美人,各領風騷,每一個都比百靈杜宛兒之流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那天在營帳內的美人也出現在其中。美人都站在門前,看著穿院而過的我指指點點,想來是誤會我是新進來的禁臠。

門主穿過後院院落,從一個側門進入一個水榭,再一轉進了一個小書房,打開了一個機關,書房正中開了個四尺見方的洞來。

「請。」門主指著洞內的樓梯,笑著對我說。

我掃了他一眼,先行走了下去,他跟在我的後面。

才下地牢,就聽見一人撕心裂肺的呼呵聲,我幾乎都不敢肯定那到底是人還是野獸。

越走近,聲音越是清楚淒厲,直抓著我的心。

我壓著心跳,慢慢走著,眼前豁然開朗,火把下,一個陰暗的地牢出現在面前。

四面環繞著一間一間的牢房。

正中的一間最大,裡面有一人。

身形算是瘦弱,頭髮四散,腳上連著腳鐐一直釘在石頭的牆壁上,他人在地上不停地翻滾,雙手不斷狠抓著自己的身體,彷彿想撕下層皮了,衣服早就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即使不是他口裡無比淒涼驚人的咆哮聲,光看著畫面也知道這人受著多大的痛苦。

我忍著心悸,走近細看。

大腦一熱,世界一片空白……

小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