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等我得空了回中國找你玩。」飯菜都吃了一大半的時候陳喬對崔雲彩說,「不要到時候被某人纏住了抽不出時間。」

某人聞言掃了他一眼,然後一臉不屑地喝了一口檸檬水。

「只要你來!我包你吃包你玩又如何!」崔雲彩故作豪爽得拍了拍胸脯。

「咦?」這時候Mark看著牆壁上的懸掛電視機疑惑地出聲,然後一桌人的視線都隨著他看向了電視,此刻電視機裡播放著國際經濟新聞,因為用的是英語,很多術語崔雲彩都聽不大懂,只能聽明白「中國」、「流水線」之類的單詞,她不禁看向徐卓邵,卻見他臉色在看到新聞的時候驟然沉了下來,不禁問:「出什麼事了?」

Alna也皺著眉頭,卻不忘給她做翻譯:「好像說中國澳大利亞幾個國家的毛絨品牌的原料出問題了……造成大批客戶皮膚過敏?中毒?」

徐卓邵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崔雲彩卻一下子怔住,毛絨品牌……崔家正是做毛絨品牌的。

陳喬沉吟片刻,說:「生產流程出問題了嗎……那影響就大了。」他看向徐卓邵,卻見他一個接一個電話在忙著,當即果斷得讓服務員結賬,「今晚先這樣吧,Jose,有什麼事情聯繫我們。」

徐卓邵對他做了一個手勢,一行人就快速結賬離開,徐卓邵這時候終於打通了一個電話,皺著眉沉下聲問電話那頭的人:「具體情況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只見徐卓邵的眉頭越皺越深,崔雲彩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徐卓邵掛了電話,帶著她上車,然後動作熟練得開車,碼數彪得很高。

「怎麼回事?」崔雲彩問。

「有人搞小動作,現在國內一線二線毛絨品牌都被牽連了。」他言簡意賅得用她能聽懂的方式和她解釋,這時候經過一個轉角,有路燈的光線灑在他的側臉上,竟然是格外冷峻的表情,「我現在讓人瞭解一下景辰的情況,你別擔心。」

崔雲彩心跳如雷,她雖然是學商管的,但是也明白生產生產流程中出了質量問題是多嚴重的事情,這要是抓起原因來可不止是廠商的問題的,如今景辰是崔顥在打理,那就是說……

「我打個電話回家。」崔雲彩當機立斷掏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徐卓邵沈著臉看著前方,沒有阻止。

情況的確很嚴峻,以景辰和幾家大企業為首的公司因為毛絨事件被政府下令調查,近期一批毛絨產品全部停售停產,而崔顥居然被因毛絨問題中毒的家屬們用重物砸傷,這時候剛從手術室出來。

這簡直是雪上加霜,崔家近幾十年都未出現過這樣的危機,而如今能做主的崔顥卻進了醫院,現在景辰是崔雲彩的父親出來主持著,可畢竟多年未經手景辰的管理,難免有點力不從心。

當晚徐卓邵就把飛機票改成了明天最早的航班,徐明錚也剛從電視上知曉這件事,兩人一回家他就對他們說:「你們明天先回去穩下局面,我在這邊調查一下。」

徐明錚有他的人脈,如今崔家出了事,無論如何他也要幫忙。

徐卓邵自然也不懷疑父親的能力,安排好明天一切後,他拉著崔雲彩冰涼的手貼在臉上,低聲說:「你別擔心,崔顥沒那麼弱,我們先回去看看情況。」他不會安慰人,對她的著急和擔憂都表現在臉上,崔雲彩本來心底很著急,見狀不知怎的眼睛有點酸,只能把頭埋在他肩膀裡,低低得「嗯」了一聲。

崔雲彩的父親只和她簡單得說了一下情況,崔雲彩卻因此第一次深覺自己的無力,這一晚,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了,不知不覺走到徐卓邵的房間前,微微打開一條門縫,卻發現裡面閃爍著柔和的橙色燈光,徐卓邵已經起床了。

是已經起床了還是和她一樣一夜沒有睡?崔雲彩默默推開門,隱約聽到浴室有水聲,再看看床鋪,果然是一副沒有動過的樣子,她走到書桌前,看著那堆驟然多出來的文件,裡頭夾雜著很多手寫的便簽,全部都是徐卓邵的筆跡。

這時候浴室的水聲慢慢停了,崔雲彩把目光從那堆文件中抽出來,然後走到床邊等著他。

徐卓邵出來後看到她,果然瞪大眼睛一副詫異的表情,崔雲彩撓撓頭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故作正經得問他:「那麼早起來沖冷水澡?」

她話中有話得調|戲他,徐卓邵挑眉,邊擦著頭髮邊走近她,崔雲彩忙要逃,卻抵不過他手長,一撈就把她撈到懷裡,然後他給了她一個濕漉漉的吻,沒有多餘的語言,卻讓她喘息著慢慢安靜下來。

放開她的唇,徐卓邵問:「冷靜下來了?」

被戳穿了,她有點尷尬,然後嘀咕:「不是說以前沒女人麼,怎麼接吻技術那麼熟練……」

知道她不願意承認,徐卓邵也不再戳穿她了,把她抱到床上,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塞到她手裡,等她自覺得打開,才趴在她大腿上享受著被伺候的待遇:「一回生兩回熟。」

或許是因為剛剛才接完吻,他的聲音略帶沙啞,低沉又性感,感覺自己被調|戲回去的崔雲彩惱羞成怒得拍了他一下。

「商場上意外狀況很多的,再糟糕的情況我也遇到過。」這番話他是閉上眼睛說的,「可是現在我依然站在許多人的上面。」

他的意思是,他有能力幫助景辰解決這次的事情,這句話明明不是安慰,卻勝過安慰。

「哦。」她邊撓著他的頭髮給他吹著,邊應了一聲。

「所以因為這點事就失眠,我只能說你的智商還不夠啊。」徐卓邵補充了一句。

「你夠了啊!」她聞言氣笑了,作勢拿著吹風機要打他。

兩人鬧著鬧著,不知不覺竟然變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他伏在她身上,一雙腿還壓制住她的兩條腿,崔雲彩因為剛才一番鬧騰此刻雙頰通紅還在喘著氣,徐卓邵忍不住低下頭吻住她的下唇。

兩人的氣息越來越急促,他的頭髮還只是半乾,凌亂得有一些還遮住眼睛,讓崔雲彩壓根不敢看他,更別說他現在連上衣都沒有穿。

徐卓邵不算是那種肌肉型的,可是肌肉輪廓卻十分好看,每一分都覺得恰到好處。他的眸色愈加渾濁,兩人間的吻越來越深,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心底卻更多是緊張和害怕。

「唔……」從兩人的吻中溢出的性感低喘讓崔雲彩整個人都像是要燒起來似得,這時候徐卓邵的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她察覺到了,身子一僵。

他卻沒有進一步動作,最後吻了個過癮,才粗喘著停了下來,把頭伏在她耳邊深深吸氣。

崔雲彩連動都不敢動,雙頰通紅得等他平復下來,徐卓邵聽著她明顯急促的呼吸,此刻也有點害羞,抬起身子見她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忍不住撇嘴說:「害羞什麼,明明以前就看過我半裸的樣子了。」

他居然還敢提這件事,崔雲彩腦袋都要炸了,頓時想起他在房間裡只穿了一條CK內褲的場景,用力推開他,她捂著臉大罵:「徐、卓、邵!以後再提這件事我和你沒完!臭不要臉!」

徐卓邵低低得笑了起來。

被這樣一整,原本低落的心情也上揚了許多,兩人在南京下了飛機之後分頭行事,徐卓邵換機回徐庭,而崔雲彩則直接去了崔顥所在的醫院。

來到病房門口,崔雲彩就聽到了崔顥的聲音,似乎在和人說著什麼,隔著牆聽不真切。她敲了敲門,直到聽到他說「請進」才開了門跑進去。

崔顥躺在白色病床上,頭上裹著紗布,樣子疲憊極了,而他旁邊坐著一個男人,明顯剛剛是在和他說著話。崔雲彩一看到他的樣子又開始眼酸了,來到他床邊戳了戳他額頭的繃帶。

「要死啊!」崔顥倒吸一口氣,低罵著躲開她的毒手,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可是看到她雙眼微紅的樣子也只能嘆一口氣說,「我又沒死,哭什麼哭。」

「叫你平常別嘴賤,這下好了,遭報應了。」崔雲彩苦著臉說。

這丫頭是來給他補刀的吧?崔顥聽得心底膈應,把手上的文件合上交給旁邊的男人,說:「先這樣辦吧,讓公關做好工作,嚴律師的見面安排在晚上。」

那個男人收到指示後點頭,起身離開,崔雲彩這才坐在床上打量著他的臉。

「怎麼著?病態美男范兒,是不是特有感覺?」崔顥理了理劉海,臭美得道。

「很麻煩嗎?」崔雲彩答非所問。

崔顥沉默片刻,說:「有點棘手。」

能讓崔顥說有點棘手,崔雲彩聞言也沉默了。

「要和廠家打官司,可是官司不好打,我們明顯是被陰了,有人在背後出了大價錢換了貨。這批毛絨原本是新型毛絨,很有發展空間,我和幾個高層去了實地調研了快一年才定下,而且算上我們,有幾家大企都入了同一批毛絨,現在一出問題對方撇的一乾二淨,後續工作處理得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