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曼青暗嘆一聲,戀母情結的人,總是感覺自己母親這這那那全是典範,全是美好。若是挑老婆,也硬要比照著母親的模樣和性子來挑。
她感嘆完,開口道:「放心,一定會給你挑一位跟我相像的女子。」
這是宛轉拒絕朕?慕容圭心下一梗,不甘心,再次試探,一字一句道:「母后不明白兒子的心?」
杜曼青道:「我明白的。天也不早了,你快去安歇罷!」
慕容圭鬱悶,如梗在喉,偏又不敢再說,只怕杜曼青會明確拒絕,斷了他所有念想,也斷了他可以找藉口親近的母子情份。
回到養心殿,慕容圭捶案,喊進駱公公問道:「你看著朕,好好看著朕!」
駱公公不明所以,依言看向慕容圭。
慕容圭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朕難道不俊俏?」
駱公公一愣,接著猛點頭,「皇上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
慕容圭再問道:「朕難道不是才貌雙全?」
駱公公又猛點頭,補充道:「不單才貌雙全,還會做點心。」
「還有,朕身居高位,未有婚配,潔身自好。」慕容圭自己補充一句,又道:「朕這樣的,難道不是好男子?」
駱公公趕緊應道:「是天下條件最好的男子。」
「既這樣,母后為何不喜歡朕?」慕容圭低吼一聲,質問著駱公公。
駱公公張口結舌,半晌才道:「皇上,皇上,她是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她……」
慕容圭已跟杜曼青通過氣了,也計畫趁呂良要揭露杜曼青是假冒太后時,正式公佈杜曼青不是他生母,而是女神,因也不再瞞著駱公公,擺手道:「她不是朕的生母,她是朕生母派來守護朕的女神。」
駱公公「啊」一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坤寧宮內,杜曼青又去摸手機,因害怕費電,並不敢開機,只捧著手機怔怔看著。
杜含蘭見杜曼青如此,以為她在施法,也不敢打擾,只靜靜立在她身邊。
杜曼青發呆片刻,回頭見杜含蘭侍立著,便吩咐道:「下去安歇罷,別忤著了。」
杜含蘭有些不放心杜曼青,低聲問道:「太后娘娘有心事?」
杜曼青嘆口氣道:「大臣讓我去祈雨,我若祈不來雨,處境不妙。」說著示意杜含蘭坐下,道:「明兒你出宮罷!若我這邊有變,你們低調些過活,又有皇上護著,倒不必擔心。」
杜含蘭喃喃道:「太后娘娘真跟司雨的雨神關係不好麼?」
杜曼青搖頭,隔一會道:「我既降落,自然成了凡人,失卻神力,祈雨之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杜含蘭咬著唇道:「縱是這樣,侄女也不會離開太后娘娘,只願意一直侍候太后娘娘。」
杜曼青托腮沉思半晌,抬眼笑道:「也罷,明兒開始,我就開始齋戒。」
齋戒得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兩個月的再出來,指不定到時早下雨了。
杜曼青有了這個打算,到得第二日,果然宣佈要齋戒,因搬進宮中的小佛堂,開始吃齋唸佛,說道齋戒一段日子,和上天通了氣,到時再行祈雨。
慕容圭聽得杜曼青要齋戒,立時也明白她的意思,心下暗暗道:「女神果然非常人,一轉念,就想出一個好法子了。這個法子可比朕讓她在祈雨過程中暈倒要好使。」
他忙讓人傳揚出去,說道杜曼青因京城數月不下雨,有心祈雨,只是染了凡塵氣,不易感動上天,現已齋戒,待和上天通了氣,便會到天壇祈雨,解救民於水火之中。
消息傳到呂良耳中時,呂良自到高平王府中跟慕容琛商議,皺眉道:「太后娘娘齋戒得一段時間,若下雨了,也就不必出來祈雨,且到時可以竊天之功,說是她齋戒祈禱,方才下雨的。」
正說著,人報李佑孫來了,慕容琛忙令管家出去請進來。
李佑孫一進來,臉色就微有古怪,行了禮之後道:「王爺,在下適才走到王府大門前,卻有一陣涼風拂過,抬眼向上,天際已有烏雲,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呂良和慕容琛一聽,極是訝然道:「中午時還陽光高照,這會就有烏雲了?」他們說著,站到窗邊朝外看,果然午後陽光已微弱了許多,天際飄著幾朵烏雲。
慕容圭臉色變了變,回過身,揭簾到門外,站到廊下抬頭看天,喃喃道:「居然陰天了!」
同個時刻,妙心和秋晴也站在廊下看天,驚呼道:「看哪,有烏雲!」
「我就說,太后娘娘是女神,定然能祈來雨的。這不,才齋戒半天,就有烏雲了。」
「烏雲越來越多了!」
杜曼青在小佛堂內,也聽得宮女說話聲,不由大大詫異,呀,我運氣這麼好?才齋戒就有下雨的跡象?果然,我就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金手指罩著我!
她正暗喜,就聽得「轟」一聲,窗口乍亮,有光線一閃,案上香灰震了震,卻是打雷了。
雷聲轟轟,伴隨著閃電,眾宮女目瞪口呆,天哪,太后娘娘可神了,不過齋戒半天,也不必去天壇,上天就感應到了,馬上要降甘霖了呢!
那一頭,慕容圭也被雷聲所驚動,一時已跑出養心殿,領著人往小佛堂過去。
慕容圭堪堪到得小佛堂廊下,又一聲炸雷,接著「答答」聲,豆大的雨點砸到地下,翻滾不見,地下騰起一陣熱氣,有土腥味撲鼻而來。
「下雨了,下雨了!母后祈雨成功了!」慕容圭適時大喊起來。
廊下一干宮女和內侍呼一聲全跪到地下,叩拜道:「天降甘霖,太后娘娘祈雨成功了!」
杜曼青聽得喊聲,揭開小佛堂的竹簾,探頭朝外看了看,見得雨點亂砸,早喊慕容圭道:「皇兒進來!」
慕容圭聽得杜曼青相喊,滿臉笑容,應聲進去了。
杜曼青又吩咐秋晴道:「讓廊下的人全進屋去,天熱,剛下雨,地下全是熱氣,若在外頭待著,小心中了暑。」
秋晴應聲,自到廊下傳達杜曼青的命令。
慕容圭見杜曼青坐回地下的蒲團,便也跟著坐到她身邊,低聲道:「天祐母后!」
杜曼青籲口氣,看定慕容圭道:「待會兒,我便會生病。因為祈雨違反天條,被天罰,壽數減半,降病災一場,以後再有違天之事,必死。」
慕容圭聽得杜曼青的話,嘴角綻了一絲笑,母后果然不凡,這麼一病,自可以杜絕以後諸如祈雨之類的要求。且這回下雨,聽著便像是她用半條命換來的,功勞甚偉。
高平王府中,慕容琛和呂良相對無言,策劃良久的計謀,居然這樣破了。
李佑孫也沉默不語,隔一會道:「不愧是女神。」
「什麼女神?她不過幸運。」隨著話聲,呂太妃揭簾而進,瞪眼道:「我已令人放出謠言,說宮中的太后娘娘是假冒的。你們不揭露她的身份,便由我來揭露。」
「母妃!」慕容琛喊了一聲,究竟怕呂太妃另搞出事來,只好安撫道:「已著手安排,要揭露她的身份,母妃靜等消息就好。」
呂太妃道:「別光是嘴裡說說,要行動才是。」
呂良在旁邊道:「夜長夢多,也怕柴氏有變。揭露身份之事,宜早不宜遲。」
他們商議良久,正要散時,卻有人來報,說道杜曼青祈雨之後,折了一半壽元,已病臥在床。
呂太妃一聽,已是嚷道:「定然是裝病。」
呂良撫額道:「如此一來,她卻能得到民望。咱們這個時候若是揭露她身份,反顯得居心不良。」
李佑孫也道:「卻須待她病好,才能行動了。」
「病臥在床」的杜曼青,這會卻坐在榻邊,吩咐宮女打水來給她洗腳。適才從小佛堂至坤寧宮,她不肯坐軟轎,卻是打著雨傘步行過來的,繡鞋自然濕了,因想洗腳換鞋。
宮女端了水進殿,才放到杜曼青足下,就聽慕容圭道:「都出去!」
杜曼青見殿內眾人退下了,以為慕容圭有私密話要說,也不以為意。
慕容圭見得殿內無人,趨前幾步,蹲到杜曼青跟前,伸手便想給她脫繡鞋。
杜曼青一下避不開,足踝落在慕容圭手中,不由臉上一熱,問道:「皇兒這是干什麼?」
慕容圭握著杜曼青足踝的大手微顫,臉上卻是孝順的表情,答道:「兒子幫母后洗腳!」
要命了!杜曼青卻是知道,現時女子雖不纏足,卻也輕易不讓人看腳,似乎雙足是第三私密的地方。現下慕容圭想給她洗腳,這分明是要褻瀆她這個母后啊!
杜曼青心頭微驚,才要縮腳,卻被慕容圭更緊的握住了,她待要斥責,卻見慕容圭抬起眼凝視她道:「母后,您這樣防著兒子作什麼?」
不讓他洗腳就是防著他?這什麼跟什麼?杜曼青有些糊塗了。
慕容圭心頭亂跳,耳朵根已發燙,嘴裡卻平靜道:「母后便讓兒子盡孝罷!」說著左手握杜曼青的足踝,右手脫了她的繡鞋。
杜曼青怔怔看著慕容圭的動作,心下吶喊:天啦,皇帝兒子戀母如斯,症狀好嚴重啊!
慕容圭這會已輕輕除下杜曼青的羅魅,大手一握,不由自主握住杜曼青白嫩的纖足,指腹已移至杜曼青足底,搓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