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三杯酒下肚,杜曼青的話果然多了起來,笑著打探慕容圭的童年趣事。

  慕容圭自然揀那些英明神武的事蹟來說,把自己塑造成神童,又比比劃劃道:「兒子那年六歲,就會騎馬了,秋獵時,跟著父皇出去,射殺了一隻小鹿,父皇直誇兒子英勇。」

  說著又想引起杜曼青憐惜,擼起袖子指給杜曼青看,道:「射箭時用力過猛,卻是擦傷了,手腕這兒還有疤呢!」

  杜曼青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所謂的疤,一時酒意上湧,倒失了平素的矜持,伸手去摸慕容圭的手腕,輕笑道:「哪兒有疤啊?」

  「確實有疤。」慕容圭想握住杜曼青的手,又不敢造次,聲音早沙啞了,誘哄著道:「母后摸摸,再摸摸!」

  杜曼青執起慕容圭的手腕,細細撫了撫,沒有感覺出來有疤,便道:「你一定是記錯受傷的地方了。」

  「好像是記錯了。」慕容圭馬上改口道:「受傷的,是手臂。」說著,挽高袖子,露出上臂,湊近杜曼青道:「母后看看,是不是有碗口大的疤?」

  杜曼青拉過慕容圭的手臂看了看,自然沒有看到疤,一時以為自己眼花看不真切,又用手去撫,低聲道:「沒看到呀!」

  慕容圭嗅到杜曼青發間的清香,說話間,又有淡淡酒香雜在其中,散出醉人的味道,一時心中蕩漾,臉上發燙,被杜曼青撫過的手臂,更是陣陣酥麻,最後,連心尖也酥麻起來,只呢喃喊道:「母后~」

  杜曼青沒有摸到疤,再聽得慕容圭語調發顫,也反應過來,皇帝兒子這是逗她呢!她不由一笑,坐正身子道:「好呀,敢糊弄我了?」

  「是兒子的錯,兒子給母后賠禮。」慕容圭忙又斟酒,勸杜曼青再喝一杯。

  杜曼青不疑有它,舉杯就喝。

  慕容圭又笑道:「母后平素在坤寧宮中講故事給宮女聽,兒子卻錯過了。不知道母后可否講一回給兒子聽聽?」

  杜曼青喝著酒,卻有談興,自然笑道:「就講一個給你聽聽罷!」說著講了起來。

  慕容圭趁機斟酒,勸道:「母后喝一杯潤潤喉。」

  一杯接一杯,杜曼青喝了半壺酒,酒意上湧,卻不像慕容圭想像那樣講起醉話,而是直接趴到案几上,睡了過去。

  「母后,母后!」慕容圭喊了兩聲,不見杜曼青回應,便伸手去扳杜曼青,想扶她起來。

  杜曼青睜開眼,推慕容圭一下,搖搖晃晃站起來道:「擺駕回宮!」

  「母后,您喝醉了!」慕容圭伸手去攙杜曼青,溫柔道:「兒子扶您回宮罷!」

  杜曼青扶著慕容圭的手臂站穩,忽然疑惑起來,「慢著,我怎麼就有兒子了呢?我記得我還沒結婚的。」

  慕容圭心下暗喜,看,果然開始吐真言了!

  杜曼青分辨著慕容圭的模樣,問道:「你是誰?」

  慕容圭見杜曼青雙眸迷迷濛濛,比平素更惹人,這個時候卻不想自稱兒子了,只道:「我是阿圭,你的阿圭。」

  「阿歸?」杜曼青湊近看慕容圭,皺眉道:「又哄我了!」

  杜曼青前男友原名卻是叫石歸,杜曼青和他分手後,背地裡再提起他,根本不願意喊他的名字,直接稱呼他為石某。

  現下杜曼青聽著慕容圭自稱阿圭,卻是怔怔看他,半晌道:「你不是阿歸。」

  慕容圭一把摟在杜曼青腰上道:「我確實是阿圭。」

  「啪」一聲,杜曼青一巴掌過去,摑在慕容圭臉上,低嚷道:「還敢來找我?」

  杜曼青眼前閃過自己和石歸交往的種種細節,那時,她不肯讓石歸亂碰,只說想保留到結婚當晚,石歸卻認為她不愛他,兩人大吵一架。沒多久,石歸和她分手,卻和公司裡的太子女好上了。

  事後,她也反省過,她是否真如石歸所指責那樣,不愛他呢?不,並不是,事實是她沒有安全感所致。她害怕石歸喜歡的,是她的外表,而不是她這個人。

  「母后!」慕容圭懵了,眼見杜曼青舉掌又要打,自是一把握住她的手,喊了一聲。

  杜曼青聽得母后兩個字,又迷糊起來,仰頭去看慕容圭的臉,看一會咦一聲道:「皇帝兒子!」

  「兒子送母后回宮罷!」慕容圭見杜曼青站不住,藉著酒膽,卻是伸長手臂抱起她,把她摟在懷中,慢慢走向坤寧宮。

  杜曼青窩在慕容圭懷中,聽得他的心跳聲,低笑道:「喂,你心跳如擂鼓,咚咚呀咚咚!」

  慕容圭呼吸一粗,加快腳步向前,很快近了坤寧宮。因他之前密囑過,這一路抱著杜曼青走來,內侍和宮女只作不見,並不敢近前。

  妙心和秋晴是候在殿外的,眼見慕容圭抱著杜曼青過來,待要迎上去,一眼見得慕容圭的眼神,又不敢近前了,只福一福,避在一邊。

  慕容圭徑直進殿,待把杜曼青放到床上,眼見宮女要進來,卻是一擺手,冷聲道:「都退下!」

  宮女們不敢有違,忙退下了。

  妙心和秋晴雖嘀咕,到底也退了下去。

  杜曼青嚷道:「水。」

  慕容圭忙去倒水,半扶起杜曼青,餵她喝水。

  杜曼青喝完水,又嚷道:「肩膀酸。」

  慕容圭聞言,脫鞋子上床,扶起杜曼青靠在自己胸前,幫她捏著肩。

  杜曼青醉眼迷離,反手去按住慕容圭的手,低喊道:「阿歸!」

  慕容圭聽得這一聲喊,分明溫柔繾綣,頗有情意,心尖火熱起來,忙應一聲,俯耳問道:「朕的女神,你叫什麼名字呢?」

  杜曼青嘻嘻笑道:「又來了,你就直接說,你想叫我寶貝好啦!」

  「寶貝!」慕容圭低喊一聲,渾身發顫,眼眸不由幽深起來,低頭問道:「你喜歡我嗎?」

  杜曼青回首,恰看見慕容圭臉上的掌印,不答他的話,卻伸手去撫他臉頰,憐惜問道:「打痛了沒有?」

  慕容圭趕緊撒嬌道:「疼,你幫我吹吹!」

  杜曼青果然半仰起頭,朝慕容圭臉上吹了吹,溫柔問道:「好點沒有?」

  慕容圭心跳如打鼓,嘴裡卻要求道:「還是疼,能親一親麼?親了,肯定就不疼了。」他語氣全是誘哄。

  杜曼青瞅著慕容圭,突然坐正身子,俯到他耳邊大吼道:「想哄我親你,沒門!」

  慕容圭耳際轟轟作響,再被杜曼青一推,整個人向後一仰,仰倒在床上,同時腿一絆,把杜曼青絆倒在自己胸前。臉紅耳赤道:「母后嚇唬兒子!」

  慕容圭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俊臉霞紅,且左邊臉頰上一個掌印,看著莫名添了一絲令人想要憐惜的味道,秀色可餐。

  杜曼青撐起身子,低頭看著身下的慕容圭,一時也有些迷惑,喃喃道:「長成這樣,妖孽哦!」

  慕容圭赤紅著臉,問道:「喜歡我麼?」

  杜曼青手指撫到慕容圭唇上,描著圈道:「不告訴你!」

  慕容圭聽著這話,卻是小女兒口吻,一下情動,張口含住杜曼青的手指,舌頭卷在手指上,眼睛定在杜曼青臉上,一副柔順,任人採擷的模樣。

  杜曼青感覺手指被柔軟物事捲住了,癢絲絲的,便往外抽了抽,一時又被含緊了,不由自主又往內探了探,心跳也加快起來。

  慕容圭這幾天晚上,不單學做點心,還看了不少道家養生術房中術等,這會施展起來,舌尖時而卷,時而舔,時而吸,只緊緊纏住杜曼青的手指不放。

  杜曼青手指陷在溫暖裡,指腹上那股酥麻,慢慢延至手腕,再至手臂,直至心口。

  「母后!」慕容圭見杜曼青星眸迷離,俯頭看他,不由鬆口,半仰起頭,微啟了唇,引誘著杜曼青。

  杜曼青舉起手指看了看,發現白嫩的手指被吮得通紅,她俏臉也通紅起來,喃喃道:「好凶殘!」

  慕容圭已經照足書中所教那樣,擺出一副引誘姿勢,眼見杜曼青還是不俯就,自是心急,正要再擺姿勢,突然想起來,自己看的,是教導女子引誘男子的書,並不是男子引誘女子的書,方向好像錯了。

  杜曼青見慕容圭「嬌弱」的躺著,輕輕喘息,唇紅齒白的,模糊想著,這麼美貌的少年,如果不蹂躪一番,好像可惜了。下一刻,她就用指腹揉向慕容圭的唇,大力輾壓著。

  「唔!」慕容圭呻.吟一聲,欲迎還拒。

  杜曼青察覺到慕容圭全身火燙,呼吸也燙得驚人,忙翻身下地,找到茶壺,一摸壺底,茶已冷了,便拿到床邊,朝慕容圭臉上一潑,喊道:「我來救火了!」

  「嗷!」慕容圭摸下臉上一片茶葉,翻身坐起,神智漸回,看向杜曼青,一時摸不清杜曼青是真醉還是假醉。

  杜曼青見得慕容圭狼狽的樣子,卻是拍手笑了,笑完喊道:「來人啊來人啊!」

  宮女們聽得喊叫,忙進去了。

  稍遲些,慕容圭回到養心殿。

  杜曼青卻在坤寧宮繼續鬧騰了一會,這才被秋晴和妙心哄著去睡了。

  這一晚,慕容圭在淨房中獨自待了良久,出來時,臉色猶自潮紅,躺到床上時,唇一啟,卻是咬住一片被角,心下喊了一聲「母后」,春心再度蕩漾起來,隔一會,又進了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