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桂花香襲來,月色映在酒杯中,風一拂,杯麵波光瀲灩,月色流敞。
慕容圭胸口沸騰,鼻息灼熱,不管不顧,只想一嘗芳澤。
他熱熱的呼吸拂在杜曼青唇間,杜曼青醉眼瞥他,突然就伸手托住他的下巴,不讓他親下去,卻是仔細分辨他的模樣,喃喃道:「不,你不是阿歸。」
「阿青,我正是你的阿圭!」慕容圭柔聲呼喊杜曼青,唇齒纏綿。
杜曼青一瞬間又迷糊了,托著慕容圭的手稍鬆,手指撫在他唇上,遲疑問道:「真是你?」
慕容圭用力點頭,「是我!」
杜曼青怒火突然湧上來,石歸這渣居然也穿越來了?她手指一攏,合掌成拳,「呼」一聲就砸在慕容圭鼻子上。
一聲悶響,有鼻血濺在酒杯中,一杯白酒成了胭脂色。
「嗷!」慕容圭一聲叫喊,伸手摀住了鼻子,手心早濕糯一片,全是血腥味。
「好呀,鼻子開花了啊!」杜曼青拍手一笑,突然又撲上去,摟住了慕容圭的肩膀,一口咬到他耳垂上,喊道:「咬死你!」
***
第二天,杜曼青醒來時,便見一殿的宮女全哭喪著臉。
「怎麼了?」杜曼青記起自己昨晚喝多了,暗覺不妙,一下招過妙心詢問。
妙心嘆息一聲道:「昨晚上,太后娘娘打得皇上流鼻血了。」
嗷,要命了!杜曼青猛然爬起來,問道:「單是流鼻血麼?」
妙心這才艱難道:「還咬了皇上一耳朵,咬得血淋淋的。」
杜曼青臉上變色,撫額道:「好凶殘!」
妙心繼續艱難道:「皇上帶傷,不好上朝,今日在養心殿休養呢!太后娘娘頂好過去安撫一下。還有,太后娘娘酒品這般,這般……,下回最好不要再喝醉了。」
這會兒,慕容圭正在養心殿批摺子,他鼻血雖止住了,耳朵上的傷口也敷了藥膏,但到底鬱悶,因整整一個早上,一直陰著臉,殿內氣壓極低,駱公公等人大氣也不敢喘。
待聽得殿外有人進來稟道:「太后娘娘來了!」慕容圭臉色才稍緩一些,母后,您把人家弄傷之後,知道趕緊過來看望就好。
駱公公藉口去迎接杜曼青,趕緊溜出去,待見了杜曼青,行了禮之後,就立在殿外不進去了。
杜曼青見了駱公公的形狀,也能想像慕容圭惱成什麼樣了,一時也揮手,讓妙心等人候在殿外,她自己進了殿,裝起笑臉喊道:「皇兒!」
「哼!」慕容圭聽得聲音,正要抬頭,想起什麼,又低下頭,繼續批摺子,理也不理杜曼青。
杜曼青有些羞慚,蹭過去又喊了一聲,陪笑道:「聽宮女說,你受傷了,讓母后瞧瞧,嚴重不?」
慕容圭聽得杜曼青陪笑的聲音,一下就篤定了,眼皮子也不抬,繼續裝酷。
杜曼青「咳」一聲,伸手摸摸慕容圭的頭,又湊近看他的耳朵,見耳垂處雖敷著藥,還是瞧得出一排牙印,極是淒慘,一時也紅了臉,昨晚太重口了啊!
慕容圭感覺到杜曼青湊近了自己,氣息微微拂在自己耳垂,一時感覺耳垂又癢又痛的,極是難受。
杜曼青正察看慕容圭的耳垂,便見慕容圭的耳朵瞬間紅了起來,她一愣,想也不想,探手過去就摸慕容圭的額角,急道:「難不成傷口發炎,發熱了?御醫呢?」說著感覺慕容圭額角不算燙,又詫異一下。
「母后!」慕容圭一把捉住杜曼青的手,抬眼看她,半咬牙道:「母后還想折騰兒子麼?」
杜曼青由得慕容圭捉實她的手,只先看慕容圭的鼻子,見鼻樑還是筆挺著,並沒有歪掉,這才鬆口氣道:「沒有打殘就好。」
慕容圭臉色一黑,鬆開杜曼青的手,別轉了臉。
杜曼青訕笑道:「皇兒,母后喝醉了嘛!」
「母后若是疼兒子,就是喝醉了,也不會下這樣的重手。」慕容圭指責道:「且母后打完還嚷,說早想咬下我半邊耳朵來。」
杜曼青呆了呆,好半晌道:「皇兒要怎樣才肯原諒母后?要不,我的耳朵也讓你咬一回?」
慕容圭突然轉身,面對著杜曼青道:「母后說真的?」
啊?杜曼青抬手護住耳朵,什麼嘛,皇帝兒子真要咬一口才能解恨?
慕容圭冷著臉,眼神卻閃了閃,一時怕自己繃不住,便繞到杜曼青身後,看著她耳朵道:「兒子牙口不如母后,就是咬,也不會咬出血的。」
杜曼青尷尬了一下,鬆開護著耳朵的手道:「你咬吧!」皇帝兒子最多說說,肯定不敢真咬的。
慕容圭貼近杜曼青,看著她白嫩裡透出一點粉紅的耳輪,莫名的,卻是吞了吞口水,俯頭過去,耳語道:「母后,兒子咬下去啦!」
慕容圭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氣息熱呼呼拂在耳際,杜曼青臉上突然一燙,嘴裡笑道:「還真咬呀?」
慕容圭伸一隻手壓在杜曼青肩膀上,防她突然走開,嘴唇已俯到杜曼青耳垂處,猛地就含住,舌頭捲了上去,只覺又軟又滑,且透著一點幽香,不由吮吸起來,恨不能生吞杜曼青整隻耳朵。
杜曼青只覺耳垂一熱,很快陷入一片溫暖之中,不由嚇一跳,低呼一聲,未待她如何,肩膀已被慕容圭按住,整個人被他攬進懷中,竟是掙扎不開。
「母后,母后……」慕容圭含糊喊著,舌尖在杜曼青耳垂處勾搭著,不肯鬆口。
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的。杜曼青小心肝亂跳,臉頰洇起兩片桃花紅,雙腿微微發軟,差點站不穩,只去推慕容圭道:「好了,好了,咬一口就鬆開罷!」
溫香軟玉在懷,慕容圭如何捨得鬆開?他雖鬆開杜曼青的耳垂,卻又咬在她脖子上。
杜曼青受驚,抬足用力踏向慕容圭的腳背,待慕容圭吃痛縮足,趁機一推,飛也似向殿外跑了。
「母后,母后!」慕容圭忙去追,才跑幾步,馬上醒覺過來,自己是皇帝,這樣子追著太后跑,傳出去,必成大新聞,因停了腳步。
駱公公在外見杜曼青突然跑出殿,領著宮女匆匆走了,一時愕然,待進了殿,見著慕容圭滿臉赤紅,呼吸不穩,心裡突然就明鏡似的,只裝作不見,忙去斟茶遞與慕容圭。
慕容圭喝了半杯茶,稍為鎮定,看看眼前也沒別人可以詢問,自是詢問駱公公道:「母后可能惱了朕,可該如何挽回?」
駱公公先前服侍慕容匡時,見過許多嬪妃討慕容匡歡心,各有手段,各有奇效,卻從沒見過慕容匡要討好嬪妃們,這會自也想不出好法子,只喃喃道:「太后娘娘既惱了皇上,不待見皇上了,皇上且避幾天,待她的氣消了,再行過去賠禮,想來也就沒事了。」
慕容圭也怕自己這麼一個時刻再見杜曼青,會再度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親近她的衝動,因點頭道:「也罷了,且著人去打探一下母后動態。」
杜曼青匆匆回坤寧宮,也不要宮女服侍,只自己靜坐一會,一時感覺臉上火熱一片,耳垂處更是莫名一股酥麻感,她揭開鏡罩,往鏡子裡一瞧,自己粉臉生霞,耳根全紅了,不由撫額,「天哦,這模樣叫宮女們瞧了,不多想才怪?皇帝兒子越來越……,這是要亂.倫的節奏麼?」
妙心和秋晴候在殿外,面面相覷,卻不敢多話。昨兒中秋,太后娘娘已是自證,說她不是賢德太后,論起來,她便和皇上並無血緣關係,自也可以和皇上……,但後來大臣不是要皇上事太后娘娘如母麼?也是說,太后娘娘的位份依然是皇上的母親呀。可太后娘娘昨晚喝醉了,居然咬了皇上。而適才太后娘娘從養心殿跑出來,分明像被皇上「欺負」了。這事兒……。
妙心比秋晴歷的事兒多,頗容易變通,隔一會朝秋晴俯耳道:「太后娘娘是女神,皇上又是天子,郎才女貌的,若能永遠一起,正是好事。我們作奴婢的,只管好好服侍。」
秋晴瞪大眼,再回心一想,皇上不肯娶皇后,卻一直頻頻跑坤寧宮,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杜曼青這會伸手捻著自己的耳垂,猶覺火燙一片,想起慕容圭適才的舉動,莫名的,卻沒有反感,反有一些異樣感覺。
這麼一天,養心殿也好,坤寧宮也好,都異樣平靜著。
杜曼青本以為慕容圭會如常過來討她歡心,那時她再斥責幾句,母子也就和好如初了,不想等到晚上,慕容圭依然無蹤影,這下詫異了,咦,我還沒惱呢,莫非他倒惱了?
慕容圭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沒見杜曼青,卻有些坐立不安,只極力壓著自己那股想見杜曼青的衝動。這一晚,他輾轉反側,到半夜才睡著,卻夢見杜曼青從杜氏祠堂中出現,很快一道白光閃過,杜曼青就此不見了。
「母后!」慕容圭從夢中醒來,一時大汗淋漓,不,不,朕絕不讓母后消失。
同個時刻,杜曼青也在夢中醒來,擦著額角的細汗,伸手去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捧在手心裡自語道:「居然夢到在杜氏祠堂中自拍,一道白光閃過,我就回去了!」
杜曼青說著話,靈光一閃,呀,當初自拍後,是穿越到杜氏祠堂降落的,莫非要在杜氏祠堂中自拍,才能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