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你記得他是你的直系親屬啦!那你既然愛人家,就對人家好點嘛!不要整天推來搡去大呼小叫的。相愛就要表達,要讓對方知道,免得沒機會講的時候在這裡懊惱。」
「是啊!我整天對他虎著個臉,從沒好看過,即便晚上睡覺,也是甩給他個背。可真到他不睡在旁邊了,我才發現自己孤枕難眠。我在想,平時我根本意識不到,只有在他出事的時候,那種揪心的疼,那種火上的煎熬才讓我明白,他是我最親的人了。」
「切!負心!我難道不是你的親人?爸媽難道不是?這女人就是不比男人,男人結婚後都不忘自己是父母家庭的一分子,女人一結婚,馬上就把自己從家庭裡剔除出去了,只顧自己小家。這個漢字造得是真有道理,女人有了自己的家,就是嫁,就是人家的了。唉!」
海萍居然給海藻逗樂了,說:「快回吧!小貝在等你呢!對了,你和他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還行吧!我想時間久了,他就恢復了。」
「對你好嗎?」
「他從沒對我不好過。」
「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一直不贊成你們倆復合的,怕你們心頭有陰影。破鏡哪怕就算重圓了,縫也是消不掉的。可我想,百樣米養百樣人。從小貝這次這麼熱心幫我們來看,他對你的感情還是深啊!你好好的,別辜負了他。」
「我知道了。」
海藻一走,這房間就空了,留下海萍一個人,莫名地害怕。她總是忍不住東想西想,比方說蘇淳去勞改,像當年蘇武一樣給放到蠻夷去牧羊,或者自己帶著兒子跟王寶釧似的一等十八年。頭又開始疼了。
第二天海萍去Mark那裡上課,等上完直接說:「我得喝點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說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後說,「我現在可以走了。」
她的舉動把Mark嚇壞了,說:「你去哪兒?你萬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關係。你若搶劫,我是提供兇器的。你若撞車,我是那個送你上天堂的。對不起,請你不要害我。」
海萍說:「沒事,我上天堂絕對不會拉著你的,拜拜。」正說著,手機響了,海萍一看是個陌生電話。「你好,浦東新區公安局,請您明天一早到我們這裡來配合一下調查,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您。」
海萍突然就開始發抖了:「Mark,怎麼辦?怎麼辦?」
「怎麼了?」
「他們要問我話!」海萍順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過來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衝向頭,腳底踩雲,面色緋紅,眼神渙散,她突然說一句:「這酒真是好東西。」然後就一屁股坐沙發上,咬著嘴唇開始燦爛地笑了。
Mark拍著海萍的臉問:「誰是他們?誰要問你話?」
海萍指著牆上掛的一面鏡子問:「你這幅油畫哪買的?沒見過穿這麼多的仕女。」
Mark搖搖頭說:「明天早上,我們又要共進早餐了。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驗我的忍耐力。」說完,進了臥室抱了床被子出來,將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發上去:「晚安,油畫裡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睜開眼,壞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經常一睜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豔陽高照,Mark都坐在餐桌邊看報紙了。
「幾點了?」海萍問。
「十點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麼又睡這了?我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為什麼又倒這裡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個電話,然後就開始狂喝一氣,你說有人要問你話,誰?」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著Mark,於是開始仔細思考,再翻出手機查號碼,一看最後一個電話在十點十分,而且不知道是誰的,撥過去一問:「喂?請問你們是哪裡?」
「浦東新區公安局。」
海萍迅速掛了電話,眼睛就睜圓了,「壞事,他們今天要問我話,我得趕緊走了!」海萍翻了翻錢包,問Mark:「你有一百塊嗎?我要打車,我怕我這七十塊不夠。」
Mark拿起錢包,套上外套說:「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Mark是夾著海萍出門的,因為看她那樣子,酒沒全醒,前言不搭後語,還是自己跟著比較放心。海萍一上車就說去浦東新區公安局。
Mark陪著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Mark攔門口說:「只問她一個,你不必進了。」Mark立刻敏感地意識到海萍可能應付不了,馬上用英語說:「她應該有律師陪同,沒有律師她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說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絕回答問題知道嗎?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師在場。」
公安局的人不耐煩了問Mark:「你哪門子蔥蒜呀,跟著瞎起哄!律師?沒必要,我們就問她幾個問題而已。你就在外頭等著。」說完,把海萍帶進去了。
「蘇淳是你的愛人?」
海萍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該回答什麼不該回答了,這個問題,究竟是承認還是否認呢?海萍低頭不做聲。
「蘇淳是你的愛人嗎?」對方提高聲音又問。
海萍終於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二○○五年十二月十七號,蘇淳是否給過你一萬塊錢?」
壞了,關鍵問題來了。海萍保持沉默。
「問你話呢!你聽力有問題還是我聲音有問題?」
海萍堅持不說話。
「二○○六年一月七號,蘇淳是不是又給了你兩萬?」
沒反應。
「二○○六年二月十八號,蘇淳是不是又給了你兩萬?」對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丟在桌面上。
「你不說是吧,不說也沒關係。你不說我們也能把案子辦下來。這個案子是鐵證如山,人贓俱獲,有沒有你的證明完全不重要。現在我們是給你個機會,讓你配合一起給蘇淳一個輕判的機會。他算認罪態度較好的,毫無保留,該說的都說了。本來呢,按他這種情況,是可以從輕發落的,不過你這態度,看著倒是想把他往火坑裡推啊!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這樣,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問了,機會呢,也就沒了。你出了這個門兒,就別再來找我們了。自己掂量吧!」
說完,倆辦案人員開始嘮昨晚的球賽了,把海萍一人晾著。
海萍的心已經波濤洶湧,山崩地裂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給蘇淳一個從輕判決的機會?
宋思明在經貿委陪同領導巡查,旁邊一位同志低聲跟他說著什麼,宋秘書答:「這個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幫上你的忙。等下我給他去個電話,然後你去跟他談。如果能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過了。」
出了經貿委的門,宋撥通了Mark的電話:「Mark,最近好嗎?中文學得怎麼樣啊?我這裡有個朋友,想問問你關於機電出口的問題,我想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願意與他談談嗎?」
Mark站在公安局辦公樓過道上,旁邊人來人往,還有人纏著員警不斷哀求什麼,Mark只好捂著一隻耳朵說:「我這裡說話不方便,可以等下給你打回去嗎?」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員警的斷喝:「老實點!」非常清晰地傳進宋思明的耳朵裡,宋覺得情況不對,立刻問:「你在哪裡?需要我的幫助嗎?」
Mark只好說:「我在公安局,陪海萍來回答員警的詢問,我沒事,你別擔心。」
「海萍?海萍出什麼事了?」
「她的丈夫被關起來了,可能很麻煩,她這一段時間很不好過,我怕她今天應付不了,就陪她過來看看。」
「我等下打給你。我先掛了。」
旁邊的偵訊人員已經聊得熱火朝天了,就把海萍一人晾著。過一會兒又來一姐們兒,先是攙和著說了幾句,又轉頭問:「她犯了什麼事兒?」
「她倒是沒犯事兒,不過呢,正憋著勁要把她家當家的送到號子裡。」幾個人貌似不經意地聊天,卻跟海萍較著暗力。
「這馬上都到午飯時間了,你們還守著呢?多給你們加班工資啊?這麼拼命?讓她走吧!咱吃飯去。」
「一句話,吃飯!」說完,幾個人真準備走人吃飯了,都站起來踢板凳了。
海萍終於忍不住發聲了:「呃……那個……我想……」
三個人立刻安靜下來,其中一個警官說:「說吧!說完了你也輕鬆咱們也輕鬆了。別想了。」
海萍說:「呃……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少安靜了有半分鐘,其中一個說:「死硬,切,走吧!你可想好了,走了我們也不會再召你回了。」
海萍起身一點頭說:「那……再見。」
海萍走出辦公室的門,渾身激出一片冷汗,整個後背全濕了。
Mark關切地迎上問:「有問題嗎?」
海萍特別艱難特別費力地搖了搖頭。
門裡,三個警官有些洩氣。「這老婆比丈夫難對付多了。一看就老奸巨滑的。」
「心理攻勢沒用。」
「男的不都招了嗎?」
「招也不行啊!他萬一翻供呢?得找到他那錢的下落。那是證據。銀行戶頭都查過了,沒見那筆錢。」
「才五萬,怎麼不都花掉了。」
「就算是花掉了,也得知道花哪了啊!」
「先吃飯再說吧!」
「我發現,最近犯案的,男的都是甫志高軟骨頭,女的都是劉胡蘭……」
沈大律師一進門,熟門熟路地歪著屁股坐在宋的辦公桌上。「有事請吩咐。」
宋站起來拍了拍沈的肩膀說:「替我去撈一個人。」
「撈人是你強項啊!找我做什麼?」
「你替我去探探水多深,我再決定從哪下手。」
「好說。在哪兒?叫什麼名字?」
海萍下了Mark的課後就開始煩躁,她愁容滿面地說:「我要回去了。」
Mark說,你怎麼一到回家就表情痛苦?
「因為今天星期五,我要給他父母打電話。上個星期我騙他們說他出差去了,這個星期我不知道怎麼講。頭疼。我當時要說他出國就好了,這樣最少能安穩半年。」
Mark笑了,趕緊走到酒櫃前把櫃門關牢。「對不起,今天酒館打烊了。你頭再疼都不許喝。」
海萍不好意思了,說:「我沒要喝酒啊!我那天都說改了。我現在改回家喝。我自己買了。」
Mark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他不無擔憂地說:「看樣子我給你起了個壞的示範作用。郭,喝一次兩次沒問題,如果陷在裡面,會上癮,而這並不是逃避的好辦法。人一旦有了酒癮,會很難擺脫。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甚至去了醫院才擺脫。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我沒那麼嚴重,你別擔心。」
「你不能預見嚴重的後果。這是一種心理依賴,非常不健康,摧毀你的意志和你的身體,讓你無法思考。我建議你不要喝了。」
「可我不喝睡不著。」
Mark想了想問:「你今天穿什麼鞋子?」
海萍覺得莫名其妙,說:「平底皮鞋。」Mark拿了海萍的外套,拉著海萍出門,說,走,今天我們換一種方法,暴走上海。說完,不等海萍反抗,拉著海萍就出門了。
海萍一路跟著小跑,氣喘吁吁地說:「我不行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Mark在前面不停揮手加油,催促:「快,快,跟上。」
在急行軍四十五分鐘後,海萍徹底癱倒,靠在路邊的柱子上光喘氣擺手。
Mark問:「你家離這裡有多遠?」
海萍用手作扇:「有近十站路吧?」
Mark說:「咱們走回去。」
海萍哭喪著臉說:「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車回去。」
Mark說:「我沒車卡,也沒帶錢。」
海萍說:「我借你。」
Mark搖搖手:「不好,我沒有借錢的習慣。咱們走回去。」
海萍毅然說:「我打車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動了。」
Mark笑了,拉著海萍就走。等海萍像一隻癱倒的癩皮狗一樣被Mark拖上十樓的時候,連脫鞋的力氣都沒了。
Mark衝海萍招手說:「祝你有個好夢!Goodnight!」
海萍說:「給你錢打車。」
Mark從口袋裡掏出錢包衝海萍搖了搖。海萍撲進房間直奔床而去,臉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過來,還是要面對給蘇淳父母打電話的問題。哎呀!頭又疼了。
律師對海萍說:「情況不是很妙,取保候審被拒了,看樣子很快就要起訴了。據我瞭解,他當年進公司的時候是簽訂過保密合同的。這對他相當不利。法律規定五十萬以上的損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責任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減少這個損失的數額,搞清楚他們實際的損失,以減輕處罰。」
「你的意思是……他是橫豎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辯護得好,可以緩刑的。」
海萍的頭漲成兩個大。
沈大律師夾著一堆文件一邊敲門一邊走進辦公室,將卷宗往宋思明的辦公桌上一扔:「這傢伙跟你什麼關係?」宋沉吟沒吱聲。
「蠢得很,不打自招,還竹筒倒豆子。都像他這樣,中國的公檢法部門會省很多事。」
宋拿起卷宗仔細翻看,嘴裡說:「他是個技術人員,要是能鬥得過公安,那不是貶低我們公安的智商?」又仔細看了一遍,「現在這個案子誰在審?」
「還在浦東公安呢!沒上報立案。」
「請的是哪個律師?」
「一個沒聽說過的傢伙。」
「你怎麼看?有沒有打頭?」
「顯然有。你看這裡……這……這個保密協議可以從無效這個角度去辯。它光規定了責任,沒規定義務。你讓人家保密,說明人家有保密的價值,你如何體現人家的價值?沒提。根據法律規定,你要提出相應的補償範圍。如果真按他們所說的造成二千四百萬的損失,他就付人家一個月五千塊?扯淡嘛!」
「二千四百萬?有這麼多?」
「不可能,瞎掰的。人家廠賣的都算他的?我查過,去年那個廠整個產值都不超過三千五百萬。」
「能作無罪辯護嗎?」
「有難度。這傢伙法盲,他自己說,這些圖紙就是他設計的,所以歸他所有。這牽涉到一個職業作品歸屬問題,你在哪裡工作,你對自己的作品是沒有所有權的。」
「需要我做什麼?」
「那得看你跟他什麼關係。若是不鐵呢,就做個緩刑辯護。若是鐵杆呢,你走點旁的路,看看能不能叫他們單位撤訴?」
「可這又不是自訴的案件,我讓他們單位撤,公安這邊呢?」
「老周老紀,你去給他們打個招呼。還沒立案,不是太麻煩。不過要抓緊,說晚了立了案了就有點難度了。你和他們船廠到底熟不熟?」
「不熟,沒什麼交道。可以試一試。老周那邊,還是你去說。我就不出面了。」
「這傢伙到底是你什麼人?你這麼幫他?你不說,我可不去啊!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儘量不要去動用這些關係,動一動那就是欠人情分。」
宋笑了,說:「關係這東西,就得常動,越常走動越牽扯不清,扯不清了就爛在鍋裡。若總是能分得出你我他,那才生分,老得花時間去擺平。要的就是經常欠,欠多了就不愁了。他替你辦一次也是辦,辦十次也是辦,辦到最後見你就頭疼,你就贏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沈律師「切」了一聲,說:「什麼邏輯!」
「哎,對了!上次我託你的那個事,你替我辦妥了嗎?」沈律師掏一支煙點上。
「應該沒問題。」
「我不要聽應該,要絕對。我可聽說,那一邊也托了人了。萬一我這邊塌了,我跟王庭長不好交代,那是他親侄子。」
「你放心吧,那邊托的是誰我都知道。胖子這人,我很瞭解,情大法大,敵不過他自己的利益最大,對自己沒好處的事情,你再從上面壓,他都不會買帳。」
「那要不要事先感謝他一下?兩邊都吃顆定心丸?」
「所謂的感謝,那是事成之後的情意。你若事先感謝,對這邊是行賄,對那邊是受賄。我們要的是情誼,不是錢意。你懂我意思嗎?等事成之後,你再去謝他,到時候他知道我算計他,也遲了。」
「哦!……」沈律師意味深長地笑了。
「還有,你囑咐一下王庭長,讓他侄子最近少打麻將,就算胖子有心提他,民意也是很重要的。萬一對方搞個抓賭現形,那他就是自毀長城。皇帝老子來,都幫不了他。」
「行。」
Mark問海萍:「情況怎麼樣?你先生有什麼消息嗎?」
海萍心事重重地說:「不好。看樣子,我要賣房子賣地了。」
「這麼嚴重?」
「沒保釋出來,我怕他是要坐牢了。」
「那你怎麼辦?」
「想辦法,儘量找好律師給他打官司,實在不行,就只有賣房子了。不談了,上課。」海萍翻開書。
上完課,Mark說:「海萍,你是個好女人,你的丈夫找到你,是幸運的。你沒有在他最困難的時刻離開他,你知道這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嗎?」
海萍奇怪地看著Mark說:「我為什麼要離開他?沒理由啊!他又不是在感情上背叛我。」
Mark笑了,說:「這說明,在你心裡,最看重的是感情。你知道嗎,很多女人都會在男人困難的時刻選擇逃跑。」
海萍笑了,說:「你不要拿你自己的經歷去衡量所有的女人好不好?你們美國著名的希拉蕊,那醜都丟到全國全世界了,她不也照樣沒離開克林頓嗎?你呀,你那是運氣不好。」
Mark搖頭:「不是的,他們是政治夫妻,我不否認他們有感情,但政治利益和政治責任還是首位的。如果是普通夫妻,能夠做到患難與共,才是難得。你就是個難得的好女人。」
海萍咯咯笑倒了,說:「你這話要是跟蘇淳說,他一定會拱手相讓的。他會覺得你說的是另一個女人。」
Mark一舉杯,向海萍示意:「如果他相讓,我就笑納。」
海萍愣了一愣,尷尬一笑說:「我走了。我今天晚上要走回家。」
Mark一挑眉頭:「你還是睡不著嗎?既然事情出來了,你就要學會面對它,調整你的心靈,放輕鬆。」
「我想,可我的心不想。」
Mark只好拿起外套說:「走吧,我送你。從今天起,我把每天的早鍛煉放在晚上。你每天晚上從正雄家出來的時候,會看見我在樓下護送你。我且暫時充當你的衛士,直到你的Mister把你給領去。」
海萍再去律師那裡,被律師投以奇怪的目光:「你怎麼還來啊?你不是都找人了?」海萍愣了。
「你不是托了沈大律師了?他是這行最牛的律師了,輕易不接案子的。到他手的案子,你還操心什麼?其實如果你有門路,根本不需要來找我們的。」
海萍聽得一頭霧水,她分辯:「我沒找人啊!誰是沈大律師?」
「我昨天下午去公安局,聽說沈大律師親自去過了,今天早上他的助理到我這裡來調卷宗。我想,他一會兒會給你去電話的。」
「可……可……我……我沒啊……」
「你放心吧,有他在,你最少有六成以上勝算啦!不過他很貴的。像這種案子,沒十幾二十萬,他是不會接手的。」
「啊?!」海萍覺得局勢複雜了,她開始看不懂了。她給海藻去了個電話:「你去找過一個姓沈的律師嗎?」
「沒啊!」
「那你去找過宋思明瞭?」
「沒有。我和他已經徹底斷乾淨了。」
「奇怪了,今天我律師跟我說,有個很牛的律師跑來接手了。但他並沒跟我聯繫啊!沒我的委託,他怎麼工作啊?」海藻那廂也看不明白了。